本来高烧就不容易退,再加上曲大少爷重伤,失了不少血,情况就更危险了。
在王太医看来,苏月是真的在和阎王爷抢人,稍有疏忽便功亏一篑,他来不是帮明王妃打下手,他是趁机偷师,帮的忙微乎其微,受益却是匪浅。
苏月庆幸自己睡了一个时辰,不然真的没体力施用祖传金针术救曲大少爷。
一番忙下来,苏月精疲力尽,好在曲大少爷习武之人,底子厚实,即便失了不少血,最后还是扛过来了。
等他温度退下来,天已经大亮,晨曦照耀进屋,洒下一地的金光。
左相在病榻前守了一夜,添了不少的白发,他望着苏月,他已经不敢问了,苏月道,“曲大少爷又熬过了一关,活下来的希望有七成了。”
左相老泪纵横,喜极而泣。
外面芍药进来,禀告左相道,“左相府派人来传话,说是您的夫人知道府上大少爷重伤的事,受不住打击晕死过去了。”
左相昨天来明王府之前,给府里的下人下了封口令,在他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人透露大少爷受伤的消息给左相夫人知道,没想到还是没瞒住。
左相也知道很难瞒得了,连明王都知道左相府着火,及时赶到,何况是就住在左相府里的左相夫人了,越是隐瞒,越会起疑。
今日并不是休沐之日,但左相和萧承易都没去上朝,左相肯定是不会去的,萧承易没去是不放心,虽然他帮不了苏月什么忙,但有他在,苏月会安心不少。
萧承易看向左相道,“这里有我和内子,左相可放心回府。”
左相一脸的感激,“犬子就有劳你们了。”
左相年纪不轻,昨日遇刺受惊,再加上儿子出事的打击,在病榻前守了一夜,心力交瘁,虚弱到连走路的气力都没有,青风扶他出的门,送他回左相府。
看着左相离开的背影,苏月拍了下脑门,只顾着救曲大少爷,忘了左相了,该给他也开服药的,不过左相应该很快会回来,到时候再开也不迟。
曲大少爷人还晕着,没有三五日,都脱离不了危险,苏月让芍药熬些白粥,等他醒来可以吃点儿。
王太医对苏月道,“曲大少爷暂时没事了,有我照应,王妃先去歇息吧。”
高烧容易反复,这样的高烧他可退不了,还得明王妃来,她必须要养精蓄锐。
苏月也是真疲惫了,比昨晚还要倦怠,萧承易和她出了门,远远的就看到苏木推着苏远澹过来,见苏月气色很差,苏远澹道,“妹妹脸色怎么这么差?”
萧承易道,“月儿救曲大少爷耗了不少精神。”
昨晚左相府着火,苏远澹看见了,只是不确定是左相府,早上醒来就知道了,但他没想到曲大少爷受伤了。
苏月看着自家大哥道,“这两日怕是没法给大哥施针治腿了。”
苏远澹道,“救曲大少爷要紧,我不着急。”
他在潞州耽搁了半年,又怎么会急这三五日。
妹妹帮他去柱国公府提亲,已经落了曲大少爷的脸面,再加上曲大少爷和顾樱定亲,是他的准表妹夫。
萧承易道,“先去休息吧。”
苏月就没管苏远澹了,去了隔壁竹屋,宽衣上床,几乎是倒床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午时才醒,醒来时疲惫顿扫。
芍药过来伺候苏月起床,苏月问道,“曲大少爷没事吧?”
这好像是句废话,要有事不会告诉她。
芍药道,“大半个时辰前,曲大少爷醒来,喝了半碗粥,吃了药,立马又昏睡了过去。”
失血过多的人容易昏睡,睡觉也利于恢复。
苏月从床上下来,芍药给苏月穿鞋道,“王妃睡下没多会儿,顾老太爷听说曲大少爷受了重伤,来王府看望世子爷,顺带探望曲大少爷,在隔壁药房待了小一刻钟才走。”
苏月道,“外祖父不知道苏大夫就是我吧?”
芍药摇头,“没人告诉顾老太爷,他不知道。”
知道她就是苏大夫的人越来越多,应该瞒不了多久了。
但苏月还真怕顾老太爷知道,曲大少爷那么重的伤,知道是苏大夫救他,顾家会放心的多,可要知道苏大夫就是她,不仅不会放心,只怕还会担心她把曲大少爷治死。
苏月洗了把脸,就去了药房,进屋就看到左相在椅子上睡着了,青风拿披风来给左相盖上,苏月看向萧承易,萧承易道,“怕左相身体受不住,我让青风将他点晕了。”
做儿子的舍身为父亲挡箭,做父亲的守在儿子病榻前不眠不休,这份父子之情,当真叫人动容。
苏月给曲大少爷把脉,情况比昨晚好了不少,苏月休息好了,换王太医休息了,让青风领王太医去吃午饭,然后好好休息,今晚肯定还得熬一夜。
芍药把饭菜端到隔壁竹屋,苏月和萧承易坐下吃午饭,才吃到一半,芍药就跑进来道,“王妃,曲大少爷额头又发烫了。”
苏月放下筷子就起身,去帮曲大少爷退烧。
这一忙,就是一整个下午。
这回高烧退的慢,但反复的快,几乎才好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又烧了起来,温度更甚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