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带着芍药坐上马车,赵七就赶马车直奔进宫。
到了停马场,苏月从马车上下来,就听到有大家闺秀在议论,“太后回宫,听说一池锦鲤死的就剩几条了,都没回永宁宫,就匆匆去了御花园……”
“太后的那一池锦鲤,就剩几条了吗?”有大家闺秀唏嘘。
“要不是宫人反应的快,把离凉亭远的锦鲤捞出来几条,只怕一条都不会给太后剩下。”
“也不知道那一池锦鲤怎么突然就全死了,难道真是宫里进了不祥之人?”
“谁知道呢……”
两大家闺秀走远,声音也听不见了。
公公过来带路,领苏月往永宁宫走去,半道上得知太后还在御花园,又转道去了御花园。
太后坐在凉亭里,脸色极其难看,庆阳长公主和皇上也在,还有周皇后,赵贤妃她们都在,知道太后在气头上,一个个都陪着小心。
守在凉亭外的公公见苏月过来,赶紧禀告太后知道,“太后,苏大姑娘来了。”
苏月走过去,正好和太后眸光撞上,几乎是瞬间,苏月就觉得后背蹿过一阵寒芒,冷的她在太阳底下打了个寒颤。
只这一眼,苏月就知道太后不好惹,不是庆阳长公主能比的,能把儿子扶上帝位,自己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后的又岂会是一般人。
“让她进来。”
声音冷冽,不带一丝温度。
苏月稳住心神,迈步进凉亭,上前福身给皇上和太后行礼。
太后知道苏月失忆了,苏月嫁给萧承易冲喜,第二天就随白太妃进宫给太后请安,太后还记得自己一个眼神,就吓的她惊慌失措,当时那眼神还不及方才的十分之一,可当日吓的瑟瑟发抖的明王妃,失忆后,竟连她这个太后发怒都面不改色了。
太后眸光一直落在苏月身上,皇上和太后没让她起,她就只能保持行礼的姿势。
本来这姿势就累人,再加上苏月有孕在身,就更累了。
她就知道进宫没好事,高高在上的太后,想拿捏她一个小小侯府嫡女易如反掌。
不过好在救星来的快,而且这个救星不是别人,是安乐县主。
她在丫鬟的搀扶下,红着眼睛进凉亭,可是把太后心疼坏了,“这是怎么了?”
苏月给安乐县主腾位置,默默站直身子,站到一旁去。
太后招手,安乐县主坐到太后身边,“皇祖母,安乐想您,顾不得崴脚没好就进宫了,她们在背后指指点点,笑话安乐在街上丢人崴脚……”
说着,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
苏月眉头微拢,不知道安乐县主又在闹什么幺蛾子,要真有人在背后笑话她安乐县主,她早就炸了,怎么可能会隐忍下来,来找太后告状,告状还不带人名,事出反常必有妖。
太后本来就因为一池锦鲤死的就剩几条,一肚子邪火没地方撒,现在自己最疼爱的宝贝外孙女又被人笑话,太后哪里忍得了,“哀家倒要看看谁敢笑话你!”
安乐县主扑在太后怀里,委屈的看着皇上,“安乐给皇上舅舅丢人了。”
太后看着皇上,“哀家最疼的就是安乐,谁要给安乐委屈受,哀家绝不答应!”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眸光都看向苏月。
苏月,“……”
看什么看?!
她可没给过安乐县主委屈受。
苏月一脸坦然。
坦然到凉亭里有一个算一个都佩服她,这要换个人,早吓得腿软了。
皇上道,“太后别气坏了身子。”
太后道,“以前哀家觉得没人敢欺负安乐,再大的封号也不过锦上添花,有没有无所谓,没想到安乐出府逛个街,都有人敢在她坐的软轿上动手脚,让安乐沦为京都笑柄,这是没把皇上,没把哀家放在眼里!”
皇上就道,“朕也觉得只封安乐一个县主,委屈她了,朕这就让人拟旨,封安乐为郡主,赏她一郡封地,食邑千户。”
安乐县主窝在太后怀里,听到皇上封她为郡主,还不是只有虚头衔,而是实打实的有封地,高兴的合不拢嘴。
庆阳长公主嗔道,“还不赶紧谢皇上。”
安乐县主连忙从太后怀里起身,福身向皇上道谢,“谢皇上舅舅疼爱安乐。”
皇上笑道,“朕再赐你一顶宽敞的软轿。”
接着就是一群人向安乐县主和庆阳长公主道贺。
苏月站在一旁看着,知道这是太后给她的下马威,安乐县主有她太后疼着护着,在街上丢那点脸,被封为郡主自然就回来了,她太后容不得自己外孙女受半点委屈。
也正是因为太后这么护短,才没人敢招惹安乐县主,以至于安乐县主在她这里受了一点挫折,都要把场子找回去,两人梁子越结越大。
安乐县主向皇上道完谢,又谢太后,“谢皇祖母。”
太后握着安乐县主的手道,“以后可不能再任性了。”
安乐县主乖巧的点头。
太后眸光看向苏月,道,“苏大姑娘是先皇赐给明王的王妃,等她回明王府,你还得喊她一声’九皇婶’,你们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以后万不能再起争执了,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