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样式别致,宝石即便沾了些泥土,也难掩璀璨之色。
这戒指的做工和样式,无一处不彰显奢华,拥有者非富即贵,绝不是两个小厮能有的。
苏月看过戒指,眸光扫向那两小厮,两小厮神情慌张,苏月问道,“这戒指你们是从哪儿得来了?”
其中一小厮道,“是,是我家祖传的……”
声音颤抖,带着浓浓的心虚,只要长了耳朵的都听得出来他在撒谎。
苏月再问,“你们为何打架?”
两小厮支支吾吾,眼神躲闪,半晌也没憋出个字来。
苏月问话,两小厮都不回答,赵七脸一冷,“不说实话,是想挨板子吗?”
这些小厮是李管事找的工人,不是明王府的下人。
赵七是暗卫,身上自打几分杀气,平常收敛的很好,可一外放,就吓的两小厮膝盖一软,直接给苏月跪下了。
两小厮哆嗦着嗓音,把打架的原因说出来。
他们之所以打架,就是为了争这枚金镶嵌红宝石的戒指。
而这枚戒指就是方才那副骸骨女子的。
那女子的骸骨就是他们两个发现的。
骸骨埋的不深,经过二十年风吹雨大,已经露出一点骨头了,两人看法灌木丛时发现了,当时就吓了一跳,把周围忙活的小厮都叫了过来。
发现了骸骨就不能当没发现,管事的就让他们把骸骨挖出来,他们在挖的时候,从骸骨手部骨节上掉下这枚戒指。
这戒指一看就价值不菲,虽然是死人的东西,但洗干净了往当铺里一送,谁又知道这戒指是打哪儿来的,小厮当时就起了歪心思,悄悄把戒指昧下了,这一幕其他人没注意到,一起刨骸骨出来的小厮看的一清二楚。
小厮默不作声,当作没看见,事后要分赃,因为分赃不合,这不就打起来了。
两人已经特地选了远点的地方,没想到会碰到苏月带丫鬟遛食,被发现了。
苏月很生气,这是那副骸骨唯一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了,没准儿有了这枚戒指,能帮这女子找到家人,被接回去,葬入祖坟,好过孤零零的埋在这里,这样的东西,也能昧下来,良心都叫狗吃了吗?!
这小厮不是萧承易的人,苏月无权处置他们,只能让管事的把他们打发走了。
至于那枚戒指,苏月让赵七送去刑部,如萧承易说的,那女子埋在他的地盘上,也是一种缘分,又因为她建酒楼而暴露,缘分匪浅,再加上这一枚一看就不凡的戒指,直觉告诉她,这女子的身份不简单。
赵七就带着那枚戒指去刑部了。
赵七走了,马车就由青风来赶了,等苏月和萧承易坐马车回城,刚进城没一会儿,赵七就骑马折返回来了。
隔着车帘,赵七禀告苏月道,“王妃,戒指刑部不收。”
苏月眉头陇紧,“这是物证,刑部为何不收?”
刑部接了报案,上呈的证据,没道理不收啊。
萧承易也觉得奇怪,赵七道,“属下把戒指交给刑部侍郎刘大人,他二话不说就接了,属下就走了,但走到刑部大门口,刘侍郎又追出来,将戒指还给属下,说这案子刑部查不了,属下问为什么,刘侍郎起初不肯说,属下说爷您会亲自去刑部问,刘侍郎才面露难色的说他也不知道,刑部尚书只看了戒指一眼,就脸色大变,然后就让他将戒指送还。”
萧承易还没见过那枚戒指,赵七用帕子托着,呈给萧承易看。
萧承易道,“像是宫里的东西。”
说着,想到刑部尚书的反应,他又改口道,“应该就是宫里的东西了。”
刑部尚书官拜正二品,能坐到这个位置,已经不是随便什么都能吓的脸色大变了,他肯定是认出这枚戒指,知道那副骸骨是谁了,苏月很好奇,那女子到底是何身份,竟然让堂堂刑部尚书连案子都不敢接,直接将证明身份的东西送还。
苏月很好奇,但她也没忘记有句话叫好奇害死猫,刑部尚书都不敢接的案子,苏月可不敢随便去碰,赵七问道,“这戒指……”
苏月叹息,她要知道刑部不敢接这案子,她就让这戒指随那副骸骨一起下葬了,让它接着陪它的主子,不好刚下葬又折腾一回,苏月道,“就埋她坟前吧。”
青风不便送苏月回长宁侯府,是以这事就青风去办了。
青风走之前,苏月又交代了一句,“顺带再给她烧点纸钱。”
王妃也太心善了。
一副骸骨,非亲非故的,她又是送棺椁,又是烧纸的。
不过王妃心善归心善,但她可不好欺负,爷都占不到便宜,别人就更占不到了。
青风应下,骑马去办这事。
萧承易送苏月回长宁侯府,不过这回没让苏月催,他自己就走了,而且走的干脆利落,因为周管事派人来找,说是军营派人传话,长宁侯找他。
萧承易已经卸下兵权,找他可以不去的,但岳父大人找,哪敢让岳父大人久等,蜻蜓点水的在苏月唇上亲了下,苏月话都没说一句,人就不在马车里了。
苏月掀开车帘,只捕捉到某位爷疾驰的背影。
苏月,“……”
苏月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