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听话的把白玉盘拿下去洗干净,擦干水,把瓷盘里的糕点放白玉盘里摆好,本来糕点就做的精致小巧,被白玉盘一衬,更玲珑剔透,叫人口齿生津,想吃了。
苏月歪在小榻上,一边翻书一边拿糕点吃,不愧是皇家才有的好东西,用这盘子装的糕点甜糯中带了几分清爽,好吃的停不下来,怕她吃多了一会儿会吃不下午饭,在她想拿第四块的时候,芍药果断把盘子端走了。
可怜苏月手还悬在半空,拿了个寂寞。
好在这时候,小丫鬟初四走了进来,笑的眉眼弯弯道,“听府里采买的小厮回来说,这会儿府外都在传大夫人偷奸耍滑,找人抄家规,忤逆老夫人,把老人气晕过去的事……”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真听到,心情还是爽翻天啊。
苏月侧头看向芍药和白芷,“大夫人挨了三十大板,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抬去佛堂,我是不是应该去探望一下她?”
芍药,“……??”
白芷,“……??”
姑娘吃错药了吗?
大夫人被罚,她偷着乐不就行了,怎么想去探望?
两丫鬟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自家姑娘在想什么了,齐齐点头,“应该去。”
这会儿去,回来正好吃午饭,苏月当即起身,心情愉悦的带着芍药和白芷往佛堂方向走去。
屋内,大夫人上完药,趴在床上,身子都不敢动,一动伤口就撕裂似的疼,疼的她头发林里都涌出汗来,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疼叫出声来。
丫鬟翠柳跪在地上请罪,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她是去吴家药铺定的家规,可她说亲自去取,而且她也没留真名,只说自己叫碧柳的啊。
她办事不利,让大夫人受这么大的惩罚,她罪该万死,大夫人趴在床上,在想今天这事是谁的手笔,要叫她知道,她要她不得好死。
趴着不舒服,又不能动,大夫人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这时候,丫鬟进来道,“大夫人,大姑娘来看您了。”
来看她?
大姑娘会有这样的好心?
不过是来看她的笑话罢了!
苏媚站在床边抹眼泪,听到苏月来,她气冲冲的出去,一出去,就看到苏月面带笑容的脸,恨不得将苏月的脸挠花撕烂。
苏月走过去,正要开口,苏媚先一步冲她吼道,“谁让你来的?!”
苏月眉头一拢,“我来探望母亲,三妹妹这么气愤做什么?”
苏媚咬牙道,“我不信你会有这样的好心!”
确实没有,但没有也不能承认啊,苏月道,“三妹妹对我抱有偏见,但我比你以为的要更敬重母亲的多,方才丫鬟禀告我,说府外都在传母亲忤逆祖母,把祖母的话当耳旁风,把祖母气晕的事,我就怕了,母亲一向看重侯府名声,当初我被明王休弃,母亲为侯府名声着想,逼我自尽,如今轮到母亲了,我怕母亲会想不开寻死,赶来劝着点儿……”
她这是赶着来劝的吗?
她是分明来提醒她娘,打她娘脸的!
苏媚脸气绿了,还有屋子里趴在床上的大夫人,苏月说话声不小,她在屋子里听得一清二楚,气的一口银牙没差点咬崩掉。
芍药和白芷互望一眼。
她们果然没猜错,姑娘是来往大夫人伤口上撒盐的,当初大夫人口口声声为侯府名声着想,逼姑娘自尽,今儿大夫人犯的错,可不比姑娘被休轻,甚至还要严重。
毕竟姑娘是无辜被休,错在明王,大夫人是忤逆不孝,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长宁侯府拿家规管着儿女和下人的当家主母都不把家规当回事,养出来的儿女能好到哪里去?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大夫人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果然老话说的不错,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轮到姑娘了,以姑娘的聪慧,以后有大夫人母女受的。
苏媚云袖下手攒的紧紧的,掐进肉里,苏月要进屋探望大夫人,苏媚切齿道,“我娘,我自己会劝,用不着你假好心!”
苏月又不是真想进去探望大夫人,不让进正好,反正她刚刚的话,大夫人都听到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该回去吃午饭了,苏月道,“有三妹妹照顾母亲,我自然放心。”
说完,苏月就转了身,然后往佛堂里仅有的两棵树上各扫了一眼。
苏月迈步出院子,走了没几步,就听到佛堂里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惨叫声,把芍药和白芷吓了一个激灵,“这是出什么事了?”
屋内,大夫人疼的想死的心都有了,苏月走后,苏媚气呼呼的转身进屋,往床边走的时候,突然脚脖子一疼,她人不受控制的往床上扑去,不偏不倚的压在了大夫人的伤口上……
苏月回头看了佛堂一眼,“希望在三姑娘的悉心照顾下,大夫人能早日痊愈。”
苏月往佛堂走了一遭,提醒苏媚和丫鬟婆子看好大夫人,免得她羞愧自尽,这事一阵风传遍侯府,府里的下人都在议论这事,笑话大夫人把话柄递到苏月手里,以后大夫人都休想再拿家规给大姑娘施压了。
大夫人挨了板子,失了老夫人的心,以后都没脸出门了,苏月替自己,替原主狠狠出了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