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臣走后,老夫人还没能从苏月怀了明王孩子这事中回过神来,之前诸多不解的地方,这会儿都豁然开朗了。
难怪明王对武定侯下手不留情,直接就断胳膊,苏怀臣揍他两回,都没敢还一下手了,还在街上救惊马车的苏月,花灯会上把苏月抓……不,是应该带上船。
可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明王把顾家二少爷关进大理寺大牢的事,顾家疼苏月,苏怀臣敬重顾家老太爷和老夫人,刚刚苏怀臣说的话,还在耳边,顾老太爷气消之前,他是不会让苏月回去的。
明王既是想娶苏月,怎么还针对顾家?
想到苏月被休那会儿,长宁侯府沦为京都的笑柄,老夫人这会儿想起来,还忍不住生气,她赞同苏怀臣的做法,是不能让明王轻易把人接回去,得到的轻易,就不会珍惜。
王妈妈笑道,“这下老夫人可以宽心了。”
老夫人不止宽心,还有些羞愧,当初为了二老爷的前程,逼苏月去庆阳长公主府给安乐县主赔不是,险些让苏月命丧庆阳长公主府,侯府的人怪苏月没有在明王府自尽,连累侯府其她姑娘的名声,这两个多月来,无一人登门求娶,大夫人和二太太她们心底都憋着气呢,只是苏怀臣回京了,她们怕苏月告状,敢怒不敢言。
回头明王处心积虑想接回自己付出惨重代价才休掉的王妃的事传开,长宁侯府不止能一雪前耻,还能扬眉吐气,到时候侯府的门槛都会被人踏破。
老夫人端茶轻啜,心情前所未有的松快。
喝了半盏茶,有小丫鬟进来,凑到王妈妈耳边低语了两句,老夫人见了道,“又怎么了?”
但凡不是直接禀告老夫人,而是禀告王妈妈的,事都不大,但容易惹老夫人生气,像这样的事,都是由王妈妈斟酌要不要禀告老夫人知道。
老夫人心情好,所以多问了一句,王妈妈心下叹了一声,才回话,“大夫人回去后,摔茶盏泄愤。”
侯爷回府到现在,没在大夫人屋子里住一天,大夫人心底憋着火呢,侯爷最疼大姑娘,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大夫人怎么可能错过,大夫人是当家主母,她管教大姑娘是分内之事,侯爷就算再偏疼大姑娘,也不能驳大夫人的面子,大夫人闹着要休书,就是给侯爷施压,要侯爷哄她。
结果大姑娘不给倾宁郡主面子,倾宁郡主不仅没生气,快傍晚了还派人送来谢礼,大夫人不但没占到一点便宜,还落下个事情都没弄清楚就急于耍主母威风,攀附权贵的破陋名声,大夫人不气的摔东西才怪了。
大夫人那点心思,连王妈妈都看的一清二楚,老夫人又怎么会不知道,除了一声叹息,还能说什么。
不过老夫人心底清楚,今儿要不是大夫人闹这么一通,苏怀臣不会和她说苏月的事。
再说苏月回去后,先是欣赏了会儿倾宁郡主送她的紫玉簪,让芍药拿下去收好。
吃过晚饭,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闲着没事,就继续绣腰带。
绣到困乏,才盥洗睡下。
一夜好眠。
翌日醒来,不知道可以不用去给老夫人晨昏定省的苏月和往常一样去春晖院给老夫人请安。
绕过双面绣花鸟山水屏风,苏月进屋就收到两记瞪眼,苏媚苏婵看她眼神不善,而苏鸢则挨着老夫人撒娇,“祖母,您最好了,就准我们也买两支簪子吧。”
苏媚苏婵昨天打着为苏月善后的幌子,一人挑了两支簪子,公中掏的钱,苏鸢找老夫人闹了一通,才准买一支,但倾宁郡主并没有生苏月的气,甚至还满怀感激,那就不需要苏媚苏婵善后了,那也该准她们一人买两支簪子。
三太太四太太帮女儿说话,老夫人准了。
苏月走上前,福身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打量了苏月好一会儿,看的苏月都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了,她唤道,“祖母?”
老夫人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抹慈霭的笑容,转头吩咐丫鬟道,“把我梳妆匣里那只羊脂玉镯拿来。”
丫鬟赶紧去取来,双手送到老夫人手里,老夫人朝苏月招手。
苏月,“……??”
不知道老夫人要做什么,苏月走上前,老夫人让她把手伸出来,把那只羊脂玉镯戴到苏月手上。
苏月震惊的不轻,屋子里其她人也都惊住了,这羊脂玉镯是老太爷年轻时候送给老夫人的,是老夫人最宝贝的东西了,有一次差点磕碎,老夫人就再不敢戴手腕上,几位太太都在想,这只羊脂玉镯老夫人最后会送给谁,是送给自己的女儿,还是三个嫡亲的儿媳妇中的一个,却没想到竟然送给了苏月。
老夫人手里比这只羊脂玉镯好的东西不是没有,可其它东西老夫人没这么看重,这玉镯给谁,就意味着谁在老夫人心底分量最重。
可大姑娘在老夫人心中分量最重吗?
显然不是啊。
苏媚嫉妒道,“祖母,这是您最宝贝的镯子,您怎么送给大姐姐了,万一她给摔碎了怎么办?”
苏月赶紧要摘下来,虽然不懂老夫人怎么突然送她玉镯,但有这份心就够了,东西她就不要了。
老夫人握着苏月要还玉镯的手,笑道,“这玉镯是祖母当年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