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反常,才会生出不安来。
苏怀臣是大将军,他不能说离开军营就离开,需要安顿好手里的事才能回京,苏远澹的职务没有那么多束缚,他最疼苏月这个妹妹,以他的性子,知道苏月受这样的委屈,一定会日夜兼程的往回来,苏怀臣拦不住他的。
顾老太爷眉间不安化不开,苏月想到那日提到苏远澹时,王妈妈的欲言又止。
难不成她大哥真的在边关出事了?
见大家都开始担心苏远澹,顾大太太转移话题道,“我去吩咐小厨房,多做几个菜……”
不等她说完,苏月忙道,“不用为我添菜。”
她看向顾老夫人道,“外祖母,我还有事,今儿就不陪您和外祖父吃午饭了。”
顾老夫人还没说话,顾樱先开口,“表姐这么忙吗?”
苏月不好说实话,只能一脸我也不想的表情,“我本来昨儿就来顾家的,只是被临时召进了宫,只能今天来,但我早前就约了人今儿见,实在不好爽约。”
顾老太爷一生重信守诺,当下就道,“那你去吧,别叫人久等了。”
苏月,“……”
她能不能说没那么急啊。
不过早点走也好,有足够的时间把忘归楼仔仔细细看一遍。
苏月站起身来,福身告退。
顾桐顾樱送她出门。
等苏月和芍药坐上马车,赵七就赶马车直奔忘归楼而去。
忘归楼在苏月看到房契地契的第二天就关门了,从大门进去容易引人注目,是以赵七将马车赶到后门。
苏月看过忘归楼的图纸,知道忘归楼很大,但没想到有这么大,只囫囵吞枣的把忘归楼里里外外看一遍,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图纸苏月早烂熟于心了,看过酒楼后,就出了忘归楼,早上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有些饿了,不想回侯府吃午饭,苏月就带着芍药上街了,看有没有想吃的,一会儿买些带回去。
主仆俩一路往前走,芍药有些担心,“姑娘,大少爷不会出事吧?”
别问她啊,她也想知道呢,苏月道,“京都应该有从边关回来的,可以找人问问。”
芍药道,“那找谁问呢?”
拎着东西的赵七,果断推荐了自家主子,“明王知道。”
苏月回头看他,扭眉刀,“你应该不是让我去问明王吧?”
赵七,“……”
他就是这个意思。
但作为萧无咎的人,他肯定不能点头。
苏月道,“回头请你主子帮我问一下……”
苏月话还没说完,芍药就高兴道,“不用找萧公子帮忙了,侯爷回来了。”
苏月道,“我爹回来了?”
芍药抬手指着远处骑马过来的几人,激动到声音都在颤抖,“那就是侯爷。”
侯爷可算是回京了。
侯爷回来了,侯府就没人能欺负姑娘了。
苏月没想到会在大街上碰到自己的爹,幸亏芍药跟在左右,不然亲爹从跟前过,做女儿的都认不出来就尴尬了。
不过有些尴尬,你以为避免了,其实并没有。
苏月高高兴兴的迎上去,几人见到她,放慢了马步,停下了下来。
一行六人。
为首两人,一人身穿铠甲,一人只着锦袍。
苏月知道自家爹是大将军,下意识的就认为穿铠甲的是长宁侯苏怀臣了,上前福身,喊道,“爹,您回来了?”
喊完,又冲他身后跟着的男子,唤道,“大哥。”
抚远大将军,“……??”
沈大少爷,“……??”
苏怀臣,“……??”
还有芍药以及赵七,皆是一脸懵逼。
芍药脸通红,飞快的拽苏月的云袖,急道,“错了,错了,这才是侯爷。”
苏月,“……!!”
这才是她爹?!
苏月瞬间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大街上认错爹,还能更尴尬一点吗?
苏月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苏怀臣眉头拢的松不开,连忙翻身下马道,“月儿?你怎么连爹爹都不认识了?”
苏月尴尬到不想开口。
芍药忙替苏月解释,“姑娘被人吊在承恩伯府,救下来时,后脑勺磕到了树上,失忆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也不记得侯爷您了……”
苏月在承恩伯府不堪受辱,上吊自尽的事,在回京的路上,苏怀臣就听说了,但他不知道苏月失忆了。
看着眼前消瘦的女儿,再想到女儿受的委屈,压抑了这么久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苏怀臣怒容满面,彼时抚远大将军也从马背上下来了,拍着苏怀臣的肩膀道,“你女儿可是叫我爹了,我看我们干脆结儿女亲家吧。”
苏月脸红的能滴血了,骑在马背上准备要下来的沈大少爷也是耳根红透。
苏怀臣道,“沈兄不要与我开玩笑,我有些事要先办,就不和你一起进宫复命了。”
抚远大将军以为苏怀臣是要送苏月回府,便没多说,先行进宫了。
他走后,苏怀臣就翻身上马了,看向赵七道,“送姑娘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