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知道朝局的变更 。“
“ 自从问 、 许两位阁老被请进西苑之后 , 国家的政务便全压在夏首辅与李句容李阈者头上了 。 “ 穆祺道 :“ 圣上也命他们搬进了宫中 , 轮班料理事务 。 但科考临近 , 国事繁杂 , 实在也是独木难支 …..“
实际上 , 眼下已经不再是区区 “ 独木难支 “ 的问题了 。 夏首辅本就是年迈体弱 ,
日日想着告老 ; 现在被飞玄真君召入宫中下死力压榨 , 没有几日便卧病在床奄奄一息 , 眼看着就要蹼腹倒气 。 夏首辅倒了不要紧 , 全部的公务就一气压到了李句容头上 。 别说李句容已经年过半百 , 就是生产队最壮的驴 , 恐怕也遭不住这么个工作强度
“ 国事一刻也不能耽搁 , 陡下是必定要在内阁中添人的 , 哪怕打打杂也好 。 “ 程祺安慰小阁者 :“ 只要选人 , 就一定能看出风向 。 看出了风向 , 也就可以大致揣摩出下的心思了 。 如今我都在内廷行走 , 打听风声很方便 。 闫兄但请稍安勿躁 , 只要有了消息 , 我一定及时告知 。“
这也是如今仅有的方法了 。 小阁者感激涕零 , 连连拜谢 , 随后不敢耽搁 , 立刻从角门出去了 。
穆国公世子的猜测丝毫不错 , 内阈四个人倒了三个 , 总不能万事都由李句容一人裁寺 。 皇帝虽然闭关不见外人 , 仍然传下了一道旨意 , 命朝中举荐良吏 , 到内阈参赞机要 。
在这样紧张而微妙的当口 , 朝中的官员哪里敢随意发声 ? 如今清流与闫党尽皆倾颓 , 政治平衡濒临破裂 , 能出手左右内阈人选的 , 赫然只有东厂及司礼监而已 。 昨日宦官专权的声势 , 俨然又隐隐而起了 。
对于内廷总管李再芳及东厂提督黄尚纲等宦官大铛而言 , 这当然是莫大的喜讯 。 中枢的势力随皇帝的喜好而变更 ; 先朝武宗皇帝溶于湖水之后 , 飞玄真君对太监不甚了然 , 阉宦的力量被内外合力打击 , 声势便是一年不如一年 。 当年的刘谨张永飞扬踊扈 , 连内阁都不能不退让一二 , 时称棉花内阁而已 ; 但如今内阁中夏衍闫分宜许
少湖 , 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
所谓明君在位 , 悍臣满朝 , 就是飞玄真君与内阈共事 , 有时候都还要忌惮一二 , 何况乎区区家奴 !
如今内阁一蹲不振 , 中枢大权空虚 ; 被压制数十年的宦官们大有扬眉吐气的快感 。 但司礼监掌印李再芳行事极为谨慎 , 知道自家的根基到底不稳 , 所以内阁补人这样的大事也不敢自专 , 将消息通报给东厂锦衣卫以及京中赋闲在家的几位老臣 , 还特意派人打了招呼 , 说这次选人一定是公平妥帖 , 大家喝茶讲数 , 都不要失了体面才好
由司礼监主导的选拔 , 当然要考虑太监们的长远利益 。 这几年内阈太过强势 ,
把司礼监压制得很苦 , 所以这一次选拔 , 主要的目的便是往内阈中掀沙子放暗桩 , 尽力削弱内阁的战斗力 。 要达成这个目的并不容易 , 几位大太监商议之后 , 决定改变以往的策略 , 设法在内阈中多塞几个勋贵 。
相比起尸山血海里卷出来的文官 , 勋贵们战斗力当然要弱得多 ; 宦官与勋贵彼此联手 , 也有利于应付日后的反扑 。 只不过这样的人选很难挑选 , 李再芳与几位属下议了半日 , 也只是拿出了几条原则性的纲领 。
“ 皇爷的口谕 , 内阎的担子很重 , 这一次应该安排几个年轻敢任事的人打打杂 “ 李公公若有所思 :“ 京中年纪轻的贵人可不多啊 ! 你们都可以说一说 。“
“ 年轻倒没什么 , 但年轻人气盛 , 要是把朝局搅础了就不好了 。 “ 黄公公率先招话 :“ 以我的想法 , 还是挑一位与咱们合作愉快的 , 公认是简在帝心的贵威 。“
仿佛被黄公公的话提醒 , 几位司礼监秉笔也纷纷开口 , 你一句我一句接替补充 :
“ 现在朝局处于关键的阶段 , 需要一位没啸经验一一我是说没啸成见的人物 , 懂得尊重我们的建议 , 不会刚惶自用 …...
“ 性子还得古怪一一孤高一点 , 最好是朝野闻名的特殊人物 , 免得和文官们搅到一起去 , 白费一番功夫 …...“
“ 最好还得不可理喻 , 难以拉拚 。“
“ 不容易沟通 , 至少不能和文官们沟通 。“
“ 立场稀奇古怪 , 举止匪夷所思 , 叫那甘草闻考李句容也和不了稀泥一一 “
“ 公认的疯一一我是说莫名其妙 , 而且难以招惹 , 文官们轻易得罪不起一一 “
如此你一言我一语 , 在议论完所有的需求之后 , 书房内忽然陷入了某种古怪的沉默 。
几位公公面面相片刻 , 猛的爆发出了一阵响亮之至的大笑 !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