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程非渝挑剔得很,阿姨不好自己拿主意。
南筱回忆了一下上次在家宴上程非渝的表现,回复阿姨:“八个吧。”
春卷太油腻,程非渝估计只吃得下六个,但他吃东西喜欢留一点,得给他选择吃或不吃的权力。
没有人不喜欢决定权在自己手里。
“好的东家。”阿姨问清楚了就去干活了。
南筱刚起床,披头散发,要做的头一件事自然是洗漱。
她护肤品多到用不完,都是别人送的,从高奢的到小众的,应有尽有。
好多基本上等不到过期就会被她扔掉,涂在脸上不舒服马上换。
新开封的一款法国品牌的她试用了一下,体感还算不错。
然而今天她特意把这款洗面奶收了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盒崭新的香奈儿。
因为这盒洗面奶是她和程非渝第一次见面,程非渝随便买来送她的礼盒里的。
南筱挤了一点洗面奶在手心,揉搓出泡沫均匀地抹在脸上。
晕开的洗面奶迷住了她的眼睛,她正摸索着水龙头,倏地听见了乍然响起的水流声。
紧接着,一只温热干燥的手伸过来抓住了她满是泡沫的手,引着她放到水流下方。
南筱连忙掬了一捧水到脸上,重复了几次同样的动作,把脸上的洗面奶冲刷干净。
那只手又拿过了洗脸毛巾塞进了她手中。
南筱迟疑了一瞬,心不在焉地把脸上的水擦干。
程非渝又趁着这个空隙撩起她略微打湿的乌发,绾起来,用不知从哪变出来的皮筋缠了两圈。
南筱发觉他今天有点反常。
反常的高兴。
或许是昨晚他自己也有爽到的缘故。
总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南筱望着镜子里的他调侃道:“又不是怀了,这么上心做什么?”
程非渝漫不经心地说:“睡了当然要负责。”
南筱觉得有些好笑:“看来我没看走眼,你还挺有责任心。”
程非渝喜欢听人说好话,一得到她的鼓励马上昂首挺胸,精气神立刻就不一样了。
他没再像往常那样怀疑她别有用心,而是破天荒地问她:“今天有安排吗?”
神色有些别扭,目光也随之从她脸上移走了。
南筱不知道他要玩什么花样,但她今天真的约了人,没空关心他想搞什么名堂。
不过不论他想做什么,她都有安排了。
“我上午约了个懂自媒体的专家,下个月要开始尝试新赛道了。”
翻译过来就是没空。
这要是从前,他高低得损她两句,今天却出奇的有耐心,只是不死心地接着问:“那下午呢?”
“下午看情况吧。”南筱实话实说,“我从来不敢让秘书把我一天的行程都排满,因为总有意外。你要是真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我掂量一下哪个更重要,到时候给你走个后门。”
她是在认真说这件事。
她在时间管理上一向认真。
程非渝当即说“没事儿”。
可南筱看他的表情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他不说,南筱也不追问,寒暄似的反问他:“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程非渝没有跟她报备的习惯,但习惯是可以养成的。这会儿她猝不及防地发问,程非渝没做过准备,一时无措,半晌才说:“就,随便去店里看看呗。”
程非渝开了一家户外运动装备的零售店,还是实体的。
他也不怎么花心思经营,整家店都透着一股“爱进不进,爱买不买”的气质。
南筱一过门就劝过他:要不咱反其道而行之,做做索道缆车的工程?钱就算是进不了左口袋,进右口袋也是一样的。
结果程非渝偏不听,就是这么任性,非开家年年开年年亏的店,说是情怀。
好在南筱没指望过他能赚钱。
反正又不是炒股或者炒基金这种玩心跳的买卖,盈亏都是小数目,没必要计较,就当是留着哄她家这个没用的败家爷们儿开心了。
南筱接下来要化妆了。
可程非渝没一点要走的意思。
南筱就仰头问:“你还有事?”
程非渝低咳一声,提出一个不情之请:“今晚,能再来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