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汀坐在桌边,听到乌灼问:“要出去吗?”
他在回复最开始的那条消息,郁汀说想要出去玩。
郁汀坐在桌边,看着外面一点一点灰暗下去的天色,好像有点泄气:“天黑了。”
他的话一顿,突兀地产生了一个念头,还未来得及思索就已经说出口:“你要不要来我家?”
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了,房间里没开灯,郁汀感觉自己也渐渐被这样的黑暗淹没了,手机的另一端安静得过分。
短暂的沉默后,乌灼说:“我现在离得有点远。”
很快,快到郁汀还没意识到这是拒绝时,他又说:“明天去,可以吗?”
郁汀按开台灯,周围一下就亮了:“嗯。明天见。”
挂断电话后,郁汀发了很久的呆。直到阿姨按时来做饭,开门声才把他惊醒。
他今天学了一整天,效率却很低,没有完成预定的任务,这在以往很少见。
看了很多次手机,胡思乱想乌灼在做什么。
郁汀反思了半天,觉得至少有一半过错在乌灼身上。因为无论是最开始,还是成为朋友后,乌灼总是很快就回复消息。
而人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十四天。郁汀也不例外,甚至需要的时间更短。
只要发消息给乌灼,一定能立刻得到回应。
今天却没有,还是因为打架。
虽然和平时的评判标准相差甚远,但郁汀认为,自己没有推卸责任,乌灼也是有错的。
第二天上午九点,外面准时响起敲门声。
郁汀走到玄关处开门,乌灼站在门外,他穿的和往常一样——每一次都一样,白上衣,黑长裤,但是肩上没有那个形影不离的包。有一次,郁汀问他为什么衣服都是同款,乌灼的回答是方便。
显然郁汀不能理解这种方便。
郁汀有时候会去朋友家玩,但从不在家里招待朋友,所以当乌灼忽然出现在了自己的家门前,这个事实让郁汀的大脑反应慢了半拍。
乌灼靠在门框边,没说话,看着郁汀。
郁汀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拿出昨晚去楼下买的新拖鞋,递给了乌灼。
他是有备用的拖鞋,但乌灼高自己那么多,鞋码也应该大一点吧。
郁汀是这么想的。
乌灼接过那双拖鞋,没有一秒钟的迟疑换上了。
即使那是一双粉红的,小熊形状的拖鞋。
为了捉弄乌灼,小小报复这个人昨天打扰自己学习的过错,郁汀在超市里选择了这样一双和乌灼不搭的拖鞋。反正除了自己以外,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看到。
他当时想,乌灼至少会有一秒钟的窘迫吧。
郁汀偷偷摸摸地看了好几眼,乌灼的神情,以及那双长腿下的粉色小熊拖鞋,发现这个人好像真的完全不在意。
乌灼问:“这双鞋怎么了?”
被捉弄的当事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幼稚的人就变成了自己。
郁汀不会承认:“没什么。”
然后,他就听到一句很可怕的话:“一分半钟里,你看了七次。现在是第八次。”
郁汀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发誓自己刚才的动作很轻,乌灼的视线也停留在别的地方,没料到会被逮个正着。
这个人难道有第二双眼睛吗?
郁汀镇定地说:“……我买错了。”
乌灼说:“没有。不是买错了。”
郁汀很希望这个人的观察力不要这么惊人了,或者装成没看出来也行。
说话时,乌灼看着郁汀,他似乎在很短的时间内理清了郁汀别扭的逻辑,看了很多次的鞋,奇怪的粉色小熊,不承认买错了。
可以推理出结论了。
乌灼问:“你生气了吗?因为我昨天没有……”
郁汀打断乌灼的话:“我没有。”
乌灼又想要揭穿自己的谎话了。
郁汀咬了下唇,正常人都不会想到他的脑回路的,乌灼也只能猜到是因为没有回复消息。
两人对视着,郁汀的体温持续升高,他的脸蛋快要爆炸了。
他在乌灼开口前说:“我现在真的生气了。”
乌灼闭嘴了。
郁汀没有那么争强好胜,特别是在朋友面前。如果他不是看到了乌灼那个很轻的笑,也不会觉得自己输的这么彻底。
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推开自己卧室的门,等在门边,回头看乌灼:“不进来吗?”
郁汀的卧室很大,干净整洁,左边是床和书桌,右边摆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柜子,里面放满了东西。数不清的奖状奖杯奖牌,大大小小的航空模型,各类书籍和漫画塞在一起,角落的懒人沙发旁有几包零食,学习资料则堆在书桌边,桌面上还没写完的试卷。这些是郁汀从小到大生活过,留下的痕迹。
很清晰,每一个物品都承载着郁汀的一个记忆片段。
床单是浅蓝色的,被子没叠,随意地掀开来,搭在床边。
郁汀有点后悔起床时没叠被子了,他拉开书桌前的椅子,示意乌灼坐在那。作为主人,他决定好好招待乌灼,问:“要吃冰棒吗?”
乌灼点了下头。
郁汀走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