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使团当中便开始流传一些有关太子和江予帆的稀奇古怪的说法。
讨论那一夜客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渐渐成了使团众人的饭后谈资。
只是这真真假假,却难以查证。
这会儿,驿站马棚外,林乘,小九,裴绍钦还有另一位太子侍卫闫傲,正聚在一起小声曲咕着什么。
林乘:“我跟你们说,我在隔壁听得真真的,头儿应该是把太子殿下从客房赶出去了,那门摔的,震天响。”
裴绍钦:“别瞎说,我在外面守夜一刻都没离开过,殿下昨夜进了客房就没出来过。”
小九:“你们说的都不对,我觉得啊,就从梁大哥从客房离开时的表情来看,头儿和殿下他们两个肯定……”
小九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下,就看见对面的裴绍钦和闫傲脸色不对,直觉告诉他要坏,立马闭嘴。
下一秒,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肯定什么?接着说啊。”
“……”
小九僵硬转头,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忐忑地舔了舔嘴唇,讨好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江予帆:
“头儿……你怎么出来了?你这还伤着呢,今天这外头风大,你瞧你这脸色,白得跟什么似的,要不我扶你回去休息……”
江予帆可不买账,迈步走向小九:“周齐……”
“头儿我错了!我自己领罚,现在就去!马上就去!”
小九一哆嗦,他最怕头儿突然叫自己大名,每次头儿一这么叫他,他准得脱层皮,于是都没等江予帆把话说完,就一溜烟地逃走了,十分自觉地去负重跑圈。
见小九跑远了,江予帆把视线转向了林乘。
林乘哪敢对视啊,心虚地笑笑,隔着两米多的距离绕开江予帆往外挪:“那什么……头儿……我去监督小九,我去监督他啊……”
说完,也是脚下生风般跑了。
至于裴绍钦和闫傲,这两人早在看见江予帆的时候就已经溜了。
开玩笑,就算受伤了,那也是暗阁首领,不跑等着被索命吗?
“哈……”
江予帆真是被气笑了,这些家伙,听风就是雨,这得亏昨晚没什么事儿,这要是真有什么事儿,还不得给他编排出花儿来。
说起昨晚……江予帆不由得看向了太子住的客房。
好巧不巧的,房门在这一刻被推开,太子正伸着懒腰从里面走出来。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早……早啊。”
君九尘理亏在先,想起昨晚的事不免有些尴尬,但还是冲着江予帆招了招手。
“早。”
江予帆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随后便转身离开。
君九尘见此微微蹙眉,不断回味着方才江予帆脸上的表情。
生气了?不会吧。
没生气?那为什么那么冷淡?
果然还是生气了,要不然他还是去解释一下吧……
君九尘这心里头正琢磨着,就发现江予帆去的方向根本不是休息的客房,而是驿站外。
这人还带着伤呢,不休息乱跑什么?
说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君九尘便悄悄跟了上去。
……
驿站外树林,一黑衣人立于江予帆身侧,低声说道:
“江大人,我等在栖霞关不远处截杀了一批刺客,刺客身上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但从身法来看,像是行伍出身,应该是从皇城过来的,而且,清理尸体时发现少了三个人,恐怕是早有算计,假死脱身,我担心会有什么变故,还请江大人务必小心。”
“有劳冯都尉相告,江某知晓了。”
江予帆对这人还算是客气,毕竟人家大老远过来提醒一声。
但下一秒,江予帆脸色就沉了下来。
“还有这个,陛下给你的。”
冯都尉掏出了一个江予帆再熟悉不过的瓷瓶,只不过比起之前的瓷瓶,颜色要稍浅一些。
那里面装着的是之前他吃的那种药的解药,自然不用盯着他服下。
江予帆接了过来,目送冯都尉离开,心中不禁冷笑,这皇帝是有多不放心他,要到处安插人盯着他?
指腹摩挲着瓶身,江予帆微微侧眸:“出来吧。”
“……”
跟了一路的君九尘本以为自己藏得很隐蔽,却没想到还是被江予帆给发现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君九尘神态自若,一点也看不出被抓包的窘迫。
“我若是连这都发觉不了,殿下还放心让我做贴身侍卫吗?”江予帆浅笑着转过身。
君九尘被对方那一瞬间的笑容晃了眼,他自认定力绝佳,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总是会被江予帆这张脸吸引了注意。
忽地,君九尘瞥见了江予帆手里拿着的瓷瓶,顿时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刚才那人又逼你吃药了?吐出来没有?”
“……”
江予帆面色古怪地盯着君九尘那双满是担忧的眼睛,面露不解:
“殿下似乎很在乎我的死活?”
在东宫的时候就是,还有之前在栖霞关的时候,太子那焦急的呼喊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