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间屋子回了东宫之后,江予帆和君九尘便分开了。
刺客尸体透露出的线索和问题一样多,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忙得很。
时光荏苒,一月之期转眼便过去了大半。
这期间,江予帆很是守诺,不论出任务何时归来,都不耽误他每天在东宫殿内守上一个时辰,凡是闯入内殿的刺客,均被当场擒住,太子毫发无伤。
至于皇帝那边,江予帆也是按时汇报太子的动作,只不过,他略去了一些细节,或是他认为无伤大雅的事。
就比如太子重伤一事是否属实,江予帆就帮忙遮掩过去了。
倒不是向着太子说话,只是比起老皇帝,那位太子更入江予帆的眼。
任务照常做,线索也一直在查,只可惜除了那日在东宫刺客尸体上得到的线索以外,江予帆一无所获。
仿佛离开了太子身边,一切线索,就都断了。
看来……得寻个合适的理由,去一趟西云国才行。
而另一边的君九尘,这段时间借着“养伤”的名义,暗地里以雷霆之势肃清了身边暗藏的叛徒,又揪出了在密林中和寝殿里派刺客暗杀他的幕后之人。
正是广贤王,君陌,也就是他的大皇兄。
至于三皇兄和后宫里的那位贵妃娘娘,也都有参与,但他们把自己摘得很干净,君九尘一时间还拿不住他们的把柄。
只是,当君九尘将确凿的证据摆在父皇面前时,得到的依旧是失望的结果。
他本以为这次的证据足够充分,定能依律定罪,可……他错了。
大皇兄禁足一月,罚俸半年,杖责三十,其余参与刺杀人等依情节轻重论罪处置,或斩首,或入死囚牢,或贬为奴籍充军。
这样的处罚,君九尘不认。
但父皇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总不能真叫朕要了他的命!”
可大皇兄想要他的命啊……
父皇,您总是这么偏心。
……
这天江予帆刚做完任务回到暗阁就发觉气氛不太对劲,到了大堂见林乘和小九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便悄悄凑了上去,在两人背后幽幽问道:
“研究什么呢你们?”
“啊!!”
“啊——!”
两声惊呼接连响起,小九吓得都要跳起来了,林乘还好点,但也一个劲儿地拍胸口。
“头儿,你要吓死我……”
小九经过这一阵子的修养,已经好多了,而且自从他知道自己这条命是头儿冒险寻药救回来的,对江予帆就更依赖了。
“是啊头儿,你这走路也没个……头儿你受伤了?”
林乘抱怨到一半突然闻到了血腥气,当即严肃了起来,拧眉看着江予帆。
小九一听也急了:“头儿你受伤了?伤哪儿了?严不严重啊?”
“没事,小伤,处理过了。”
江予帆无所谓地摆摆手,拍拍胸脯示意自己好得很,继续问道:
“我不在这两天出什么事了?怎么感觉大家都紧张兮兮的?”
“头儿你不知道?”
小九没想到头儿也有消息不灵通的一天,连忙凑上来说道:
“今日早朝,陛下将护送国礼出使西云一事交给了太子殿下,还准许太子殿下来暗阁随意挑选四名贴身侍卫。
这护送国礼可是大事,只要有命回来,那就是大功一件,赏赐那更是不用说,所以大伙儿都想着怎么能让太子殿下选自己呢。”
“陛下让太子亲自去?”
江予帆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国礼一事他粗略了解过,表面上看是个好差事,实际上,就是个沾上一身腥的麻烦。
让一个本就时常遭遇暗杀的太子护送一块烫手山芋出使西云,那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这一路上必然是万分凶险,这和让太子去送死有什么区别?老皇帝想换储君了?
“嗯,听说是为了彰显我北邙的诚意。”林乘点点头。
“诚意?”江予帆冷笑勾唇,“这俩字听着倒是稀奇。”
北邙和西云就像是抢食的豺狼,同时觊觎着南汤和东昊两块肥肉,可他们又没有单独狩猎的能力,便只能假意合作,可真若是叫这两头豺狼吃饱喝足了,也就到了最后搏杀的时刻了。
这时,暗阁门口迎来了皇帝身边的孙公公。
对方面相和善,常年挂着一副笑脸,捏着尖细的嗓子开口道:“传陛下口谕——”
口谕的内容江予帆没怎么听,最后无非就是服从命令。
从暗阁大门打开的那刻起,江予帆的视线就落在面色不虞的太子身上。
两天不见,对方似乎憔悴了许多啊。
是在为护送国礼一事发愁吗?
君九尘内心焦灼,根本没注意到一众暗卫当中的江予帆。
他此刻思绪乱得很,护送国礼,兹事体大,其中又不知会生出多少变故。
朝堂之上,父皇说信任他,大臣们竭力举荐他,所有人都在称赞他,从前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受人待见?
实际上呢,恐怕人人都想把这棘手的任务推出去吧?
就连破例准许他进暗阁选人,都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