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验尸的结果还没有出来,第四中学发生一起谋杀案,消息走漏,记者是无孔不入,四中的学校门口挤满了记者。
“警长,胡智坤的父母来了。”老马进来说。
顾淮出去,看见一对中年夫妻,女人打扮得珠光宝气,男人绅士派头十足,女人呜呜地哭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儿子在学校怎么就被杀了。”
一个年轻的警察安慰着她,她也不听。
看见顾淮,男人站起来,伸出手,“顾警长。”
“胡老板”胡智坤的父亲,顾淮认识,同他握手。
“顾警长,学校通知我们说我儿子被杀了,没搞错吧。”
胡智坤是独子,父母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顾淮不得不残忍地说;“法医在验尸,没有搞错,学校辨认过了。”
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
胡智坤的父亲老泪纵横,“顾警长,是什么人杀了我儿子?”
“目前正在调查,有几个问题我想问问你,胡老板。”
“顾警长,一定要找到凶手替我儿子报仇。”
中年男人痛苦地锤着头。
“你儿子回家说过跟学校的那位同学有仇?”
“没说过。”
“你儿子有喜欢的女生吗?”
“他没谈论过女生,年纪小可能还没开窍,顾警长,我儿子很老实听话的,不像花心公子哥,乱交女朋友的。”一旁的胡太太哭着说。
“就是说从来没有喜欢的女生。”
“没有的了,他有什么话都同我讲的,严家的姑娘,我们有意结亲,我们两家关系很好的,严姑娘对他很满意,主动找他,他从不与人家亲亲热热的,我儿子很正派的。”
一个警察走过来小声伏耳说:“尸检完了。”
顾淮站起来,“我带你们去看看儿子。”
不久,传来胡太太凄厉的哭声,顾淮出来 ,江庆生好一顿安慰,终于把夫妻送走了。
江庆生脸上还不忍心,说;“他们就这一个儿子,他们以后可怎么过。”
小伙子蛮有同情心的。
吴胖子喊:“吃午饭了,休息了。”
老油条已经习惯了,看完尸首不耽误吃饭,不影响吴胖子的食欲。
江庆生打了饭菜放在顾淮桌上,顾淮正看金融报,看一眼饭盒里有排骨,红烧鱼,说;“今天伙食不错。”
江庆生说;“食堂的师傅说我们最近挺累,特意改善伙食。”
失踪案没破,又出了凶杀案,顾淮食不知味。
下午警察局接了个报警电话,康华路赌场发生聚众动殴,魏九带人去了。
一个小时后,魏九回来,说;“人送医院了,打得不轻,赌场那边处理了,你们猜,赌场被殴打的人是谁?”
大家都瞅着他,魏九卖个关子,没人接茬,道:“是杨春芳的哥哥,欠了赌债,被赌场的人打,若不是有人报了警,这小子就废了。”
吴胖子说;“看这小子就痨病鬼似的,原来泡赌场,他妹妹失踪,他还有心思去赌博。”
江庆生说;“我总觉得他妹妹失踪跟他有点关系。”
顾淮道;“杨春芳在赌场附近下了电车,当时说有男人给她打电话,八成是认识他哥哥,或者了解他哥哥的人,那个人去过赌场。”
“赌场人多,出入赌博的常客,也有偶尔是一次,这就不好查了。”
魏九说。
顾淮又开车去了一趟康华路,在康华路附近转悠,赌场后门背街的巷子,偶尔有赌输了的赌鬼从后门出来。
一辆电车对面驶来,几个女学生下车,顾淮汽车停在路边,杨春芳很普通,不是一眼被男人看上的,当日杨春芳的哥哥听说妹妹失踪,没表现出过度的反应,似乎是不知情的,杨春芳的哥哥混账,也不大可能伙同外人绑架自己妹妹,赎金,杨家也拿不起的,而且并未发生敲诈勒索。
开车经过一家咖啡馆,这家经营十几年的小咖啡馆,顾淮每次经过没进去过。
他在路边停了车,走了进去,咖啡馆里零星几个人,还是过去的老样子,顾淮走到靠窗边的座位,点了一杯咖啡,一块蛋糕。
阳光徜徉,透过街边的梧桐树,一地斑驳的影子,光晕中跳跃着微尘,顾淮散漫地喝着热咖啡,周身被暖意包围。
侍应生端上蛋糕,雪白的奶油上点缀一颗红樱桃,当年他和苏焰,苏焰上学用的名字江寒水,经常来这里吃蛋糕
苏焰喜欢吃这家咖啡馆的蛋糕,每次先吃上面的红樱桃,苏焰喜欢吃甜食,顾淮不怎么喜欢吃甜食,陪着他来吃,有时顾淮专门绕道买蛋糕带到学校,两人找个没人的地方你一口我一口悄悄地吃。
尘封的记忆,完好地保存在心底最深处,某个场景、某个瞬间突然跳出来,岁月经年,毫不褪色。
顾淮一口口慢慢吃着蛋糕,蛋糕还是当年的味道,世事变迁,还有些东西一点没变,这咖啡馆,蛋糕,还有顾淮心里一个角落层层包裹,小心收藏的美好的记忆。
苏焰坐车经过时,透过咖啡馆的窗户看见了顾淮,汽车很快过去,苏焰喊声,“停车”
“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