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寅止向她眨了眨眼,“别怕,有我。”
迈入大堂,沈寅止就像没看见依偎在谢氏怀中的沈奚行一样,面无异色地拉开椅子引着沈宴卿坐下,随手拿过来一盘糕点摆在她面前,“这个味道不错,你尝尝。”
“咳!”沈云山重重咳了一声,他望着沈宴卿斟酌着词句,犹豫半天他缓缓开口:“我听奚行说你指使寅止动用鞭刑,不过我猜应该是奚行对你做了什么不轨之事吧。”
“我没有!”沈奚行紧紧搂着谢氏的腰不满地反驳着,“我根本没对她做出什么出格举动,可能是我平时为人耿直不小心几句话戳了她心窝,她就故意陷害我还挑唆大哥来伤害我。”
他委屈地看向一脸阴晴不定的谢氏,“娘,你一定要为孩儿做主。她才回家多长时间,就如此肆意妄为。孩儿这几日在学楼里想娘想得厉害,简直夜夜难寐。我本想今日归家为娘展示一段新学的扇舞,但我现在...”
说着,他埋在谢氏的腿上放声痛哭。
“孩儿不孝!与娘一别数日孩儿本想学些新东西讨娘欢心,但如今孩儿却只能是有心无力还要娘为我担心。”
谢氏阴毒的目光直直锁定在沈宴卿身上,她愤恨地攥紧了拳头,可口中的话却是字字直击沈寅止,“奚行是你兄弟,自小你看他长大,你们二人情谊本该是沈府佳话。就算奚行偶有错事,你又怎能下此毒手?”
沈寅止平静地轻饮了口热茶,看也不看她。
“娘!孩儿并未做错!”沈奚行突然坐起来愤慨地指着沈宴卿,理直气壮道:“不信娘去翻看她身上痕迹,看看有没有被轻薄的印迹。我沈奚行向来都是体体面面做人,就算我平时浪荡但也都是那些姑娘自愿。更何况她还是我长姐,我又怎么可能畜生到那种地步?”
刚咽下一口桂花糕的沈玉棠也紧跟着点头,她心疼地看着他身上血肉模糊的地方,焦急地劝说着谢氏:“是啊谢娘,奚行哥哥再怎样也不可能对自家人心生歹念。以我之见肯定是奚行哥哥知道沈家多了个长女,怕她抢了我的宠爱就去警告她几句,但她心生怨恨于是故意污蔑。”
谢氏冷冷看向一言不发的沈云山,“哐当”一声踹开面前碍事的椅子。她架起眼含得意的沈奚行,“老爷,奚行负伤,今夜团圆饭我与奚行就不打搅几位圆满。”
走出几步,她如毒蛇猎食一样猛地回头,“今日之事,我定会还奚行一个公道。”
沈宴卿偷眼瞧着仿佛一切与他无关的沈寅止,刚想开口解释几句,却被沈寅止抽出捋成一圈的长鞭重重砸在桌上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公道?一个下三滥的采花贼也配谈公道?”沈寅止分明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但莫名低沉的气压还是令人有些胆战心惊。
“今日是我前去及时,如果我去迟一步他酿成大错,可就不仅仅是挨我一鞭子这么简单。”
他直勾勾盯着谢氏,讥讽地笑笑,“我还从未审理过自家人犯案。”
沈奚行吓得不敢露头,他趴在谢氏耳边小声嘀咕:“娘,我看大哥就是被那个狐狸精迷了心智,你看他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过家事。”
谢氏再次无声地望向沈云山,可等了半天还是等不来一点动静。她紧咬牙关,带着沈奚行决绝往出走。
大堂里一阵诡异的沉默,只有沈寅止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给沈宴卿夹菜。
“大哥,奚行哥哥他真的想欺辱长姐吗。”
沈玉棠小心地打量着面无表情的沈寅止,她紧张地往沈云山的方向靠了又靠,生怕一个不注意那鞭子也会甩在她身上一样。
“嗯。”
“天啊...奚行哥哥他现在怎么会如此荒淫。”
“不止,上次他还当街扒了一个姑娘的衣服。”
沈玉棠错愕地瞪大了眼,她语无伦次地挥动着手却因为震惊而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沈云山的神色很是难看,他气愤地一拍桌子,“这个混账东西,都被他那个就知勾心斗角的娘给带坏了!倘若一日我沈家门风败坏,那一定都是这个孽子的功劳。如果早知道生下来这么个惹是生非的东西,当初我就该听娘的话活活掐死他。”
沈寅止冷哼一声,不屑地轻声自语了句:“还是跟当年一样,毫无忏悔之心。”
这话沈云山自是没听清,他光顾着安慰沈宴卿,干笑两声他搓了搓手心,“实在是让你看足了笑话,我这孽子和孽妻太不像话了。等晚上回去我定要好好罚他,给你出口恶气!”
“辛苦爹和大哥为我出头。”沈宴卿客套地笑笑,“也确实是大哥来得及时我并未真的失了清白,大概是奚行他在外结交了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染上恶习,想来在家中有个明辨是非的人好生教导一段时间兴许会有改善。”
沈云山认同地点点头,“的确,等他伤好就不能让他和谢氏共处,不然指不定要被带歪到什么地步。”
想了半天他烦躁地摆摆手,“罢了,不提这对晦气母子,咱们大伙该吃吃该喝喝,就当这顿是给卿儿的慰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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