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元疑惑地搓了搓脸,“师父,你在胡说些什么,为什么要监视沈姐?”
老头没说话,从怀中掏出一块八卦图,神神叨叨地掐指算了又算,才面色凝重地拍了拍奕元的后背,“近日我夜观天象,手中起卦,发现灾星借着穷凶极恶的罪人现世,再一算更是发现那人竟就在徒儿你的身边。所以师父这才连夜起程,又靠卦象找到你的位置。”
奕元听得一愣一愣的,跟着沈宴卿一段时间他也不是没学到一些她的才智,但是师父的表情格外认真,他不由得竖起耳朵细细来听。
“那沈氏女灾星傍身,加上又有太子那个更为凶险的祸种相辅相成,他们二人迟早要把天下人给害死。徒儿,你要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天下苍生。”
“你只要时刻监视她的动向,有任何事情都要向为师一一说清。一旦为师发现苗头不对,我就对她天法处置。”
见奕元的表情仍旧有些呆滞,老头又掐指念叨了一阵,“师父一算,你们此行是有人身中剧毒需找解药救命。不仅如此,为师还算到你半路遭了埋伏身中数刀。”
奕元的眼睛都亮了,他惊喜地晃着老头的手臂,“师父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这卜卦之术何时能教给徒儿,徒儿也想动动手指就知晓世间万物。”
老头麻利地收起卦象,神秘兮兮地轻笑一声,“独门秘技,绝不外传。”
“哦...小气。”奕元不情不愿的扁扁嘴,“可凭我多日相处,我真觉得沈姐不坏,她怎么会是灾星呢。”
“你跟在她身边,是不是事事不顺,被打被骂还不被重视,这就是灾星傍身带来的后果,所有与她亲近的非死即伤。”
见奕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老头转头松了口气。
好在这傻小子脑袋笨,只是把他方才说过的话换种说法,再随便哄骗几句就能让他上钩。老头眼底闪过一丝凉意,背回身不动声色地交代几句,就起身离开。
刚走出没两步他又折返回来,脸上重新挂上慈爱的笑,“徒弟,为师相信你会为了苍生而舍弃小情小爱。你细想想,她待你好是不是因为她有事求你,其实一切不过都是她的伪装罢了。”
“你心智纯粹,一时分辨不清也正常。你只要知道,师父是心系天下,又不求回报养你长大。这世上,没人比我更爱惜你。”
奕元迷茫地看向老头,转而他郑重地握紧拳头,“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
沈宴卿的步子走得缓慢,她目不斜视地轻声问道:“你还要装作中蛊的样子吗。”
“嗯。”
“那昨晚我们那个的时候...她也在吗。”
“嗯。”
“那你昨晚的话是真心的吗。”
他忽地停住脚步,冷眼盯着她,“我没想到你真和沈家长子有一腿,原本她说我还不信。”
他渐渐又平复了表情,“好好编个我信得过的理由,不然等事情结束,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控制住我自己。”
什么?!合着她昨天那句是自投罗网?天知道她说那句是想讨好他啊。
沈宴卿叹了口气,紧走几步跟上他,“那我的身份,你没有说漏嘴吧。”
“放心,我向她说的只是你身份低微,因为我想光明正大娶你做太子妃,这才把你抬入沈家借个不易被查出来的身份。”
“你是何时被她下了蛊虫的,感觉这几日的时间都很仓促呢。”
沈宴卿才问完,就看见马车里闪过一个人影。她连忙慢下步子,和陈庭州拉开距离。
在马车里两个人又恢复成先前一言不发的状态,她这时才发觉背后隐隐作痛。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染血的衣裳,想着若是奕元那还有银子就去买件新的穿。
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奕元的身影,就在她等不住想要下去找他的时候,就看见奕元蔫头耷脑地回来了。
奕元上车后就把头埋在双膝间,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丑时。
一脸倦色的沈宴卿换好买来的衣裳,拉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奕元就出了门。可与他们强撑精神相比,陈庭州那满面的红光显得十分可疑。
七拐八折总算走到鬼街,路的尽头雾气缭绕,插在路边的白幡随风飘扬,带动着挂在上面的铃铛发出阵阵声响。
沈宴卿谨慎地往前走了一步,那分外潮湿的雾气弄得人浑身粘腻。
“兵分两路,我去找我的东西,你们忙你要的东西。半个时辰后,入口相见。”
陈庭州说完,二话没留抬腿就走。
奕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嘟囔着:“我怎么觉得他现在比中蛊的时候还不对劲,躲你躲的未免太明显。”
沈宴卿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或许他有他的打算,算了我们也进去吧。”
走过一段长长的雾气,眼前清明的时候两个人都暗暗有些震惊。热闹的市集简直比白天还要有人气,叫卖声吆喝声让人一时间还挑不过来。
卖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有卖毒虫猛禽的,有卖纸画新娘的,甚至还有卖尸体的。
“走一走看一看!将军造反时用的宝刀也有在卖,我们家各路武器应有尽有!”
沈宴卿探头打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