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同的存在,却因主世界创世神座下大天使的过错而失去了所栖之枝。”
主神踏过平静的水面,抬手按上粗糙的树干,整棵树瞬间簌簌摇动起来,没有枝叶的光秃细树枝踏着热烈的舞步,露出西北角的枯萎枝干。
可饶是枝叶碰撞的“沙沙”声不绝于耳,水面下倒映的树影仍纹丝不动,静静伫立于此。
“阿尔忒弥斯,这是世界树。”
主神将目光投向彻底枯死的西北一角:“而那里,曾是你的世界。”
“这说不通……”有夜摇摇头,低头看向水面下的树影。
如果按照主神所说,她既不是来自游戏世界的孤魂,也非现实世界的住民,而是自其他世界逃亡的灵魂,又为什么会和游戏世界里的【阿尔忒弥斯】产生共鸣?
甚至……其他世界是什么?
难道除了现实和游戏,这世上还有第三、第四方的存在么?
有夜:“如果我真来自其他世界,你又如何造出的阿尔忒弥斯?”
“你还是没能明白。”主神摇首,垂眼悠悠道“一切皆为循环,你本也是世界树一角的主宰,那是最原初的你,之后,你因世界崩塌而坠落至此……”
他指向枯萎树枝的正下方,泛着青绿的枝桠带给有夜莫名的熟悉感。
“这是你口中的现实世界。”
精致的指骨继续向下,指往如水中倒影一般的另一棵世界树。
“而这飘渺的水下倒影,另一棵幻影之树……游戏世界,虚无空间,它次元,称呼有许多许多……是我的归属,也是我负责管辖的世界。”
主神收回手,侧身看向颇受冲击的有夜:“那些欺瞒你的人为了救你,将你的精神抽离体外,送进了你口中的游戏,却恰巧落在了我所制作的人偶身上。
“那你为什么不在最开始就告诉我?”
“我并不知晓。你带着清浅的白茶香诞生,让我误以为你就是艾菲的一部分,因为我曾用热烈的红山茶与向阳的向日葵作为基调,制作了他最初的躯壳。况且创世神【全知】的权能仅针对自己的世界,我也是从他人口中才知晓你的一切。”
“谁?是谁告诉你的?”
“负罪的天使,主世界光明神之子,一切循环的起源。他为救下心仪造物,利用你的世界进行无尽的时间循环,致使世界基盘全数崩塌,而你作为那个世界的创世女神,势必第一个殒落。”
有夜仍是对此难以置信,她向前靠近庞大的世界树,努力伸手想要触碰那枯萎坏死的枝桠。
感应到原本主人的高处树枝马上像是有生命的柳条一般柔韧展开,下展枝干,将那处的枝桠轻轻搭在有夜手心。
刹那间,猛烈的刺痛自身体内部向外扩散,犹如被尖利匕首剖开心脏的尖锐疼痛让她一下跪倒在那截坏死的枝桠前。
有夜忍不住地哭出声来:“他为什么会坏掉?”
大量的黑白影像在先前与枝桠接触之时涌入她的脑袋,刚止住不久的鼻血再度落下,连带眼眶也热热的。
有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多肤色不同的男女老幼,他们脸上挤满了惊恐,正在有限的压缩世界内向她求救,那求救声悲切而惊怖,又带着明显的愤恨与指责。
这种感觉有点雷同神代独自留在下界的阿尔忒弥斯,但又完全不同。这根枝桠向她传达的是完完全全孤立无援的绝望,是就算堕入深渊也无能为力的无奈。
殷红的血色逐渐模糊她的视线,再晕进湖水扩散。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眼眶内湿润的液体根本不是普通的泪珠,而是血液。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下这种根本压不住的悲痛心情,像是失去孩子的母亲,又似走失路边的幼童,无助感与自责一齐涌来,压得她心痛地无法呼吸。
“不要试图想起,你的世界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度救起。”
主神拉开有夜想要再去触摸坏死枝桠的手,控着她颤抖的手腕,将一个精巧的纯金时间轮··盘展示在她面前。
“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主世界的大天使埃米利欧为赎清自身罪恶,愿意将能操·控整棵世界树的权能借你使用。”
他顿了顿,不知为何移开与她对视的眼:“我希望你自私一些,阿尔忒弥斯。你有资格选择一切重来。”
“一切重来然后呢?我救活了我的枝桠,那他的呢,你的呢?这一整棵树上其他的世界呢?如果重来,这次牺牲品会是谁?”
有夜笑了笑,抹去同泪痕一般的血渍。随着记忆的回归,胀痛的大脑几乎是瞬间理解了所谓主世界大天使的圈套。
作为神祇,谁也不愿意见到自己的世界崩塌。可枯死的世界树论谁也救不起来。
除非拨回时间一切重来,就像是游戏读档一样。但作为因果的一部分,就算有夜能救下自己的世界,也势必要牺牲一些别的代价来达成心愿。
她也才刚经历过循环,读了无数次档去完成所谓的游戏关卡,自然知道每一次拨回时间线都有不可逆的代价,以及为了得到什么,就必须放弃什么的道理。
这些道理作为主世界的大天使必定通透,如果真的重来,他不惜毁灭其他世界都要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