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复活,但她不愿去多想究竟需要多少时间。她不敢面对他,有夜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
她觉得自己不该如此狡猾地夺走哈兰德的全部。他是为月神而生的天使,又是为月神可以豁出性命的忠诚眷属,他做的足够多了,在好不容易断开隶属契约的数万年后,她更应该放他自由。
哈兰德本就不善言辞,在有夜也沉默的当下,自是更不会开口了。
他长久地注视着她,晦涩眸光在那映衬阳光的月色长发上巡了又巡,还是恋恋不舍地停驻。唯有在阳光射不透的海底,被囚于暗夜的血族才能在日光下如此放肆又自由地注视自己的神明。
镜子那边的景色在他们彼此沉默期间已然变换,属于月神的神殿再次拔地而起,于门前广场处聚集了不少信徒。
有夜看着那似是而非的一切,忽然轻轻开口:“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她紧张地握紧了自己的手,手掌上的伤痕早已跟着时间的卷回而消失地无影无踪,这说明即使是镜后世界,也不得不遵从世界法则,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哈兰德如实作答:“大人,我从未睡过。”
他向前迈步,轻柔掬起月色的发尾,指腹轻轻捻动着正慢慢化作光沙的发丝,沉闷补充:“但若要算作清醒,应是昨夜才刚被噩梦从这万丈海底内惊醒。”
昨夜的噩梦是由人类恶意生成的,有夜没想到身为血族的哈兰德也要一同承担,如此看来,或许这世上所有的物种都在昨夜平等地接受了梦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