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在教典内蓦然冲进冰冷魔素后,她就陷入了意识恍惚的朦胧状态,等意识再次回笼之时,夕阳已然西下,她莫名其妙地就枕着费诺的腿,盖着他的外套在沙发上睡了一整个下午。
有夜对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又做过什么,一概不知。
她甚至压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着的,但苏醒后的这股清明感却是前所未有地令她身心舒畅。就像是终于补好了持续耗费精力的漏洞,又像是苦闷的郁结被直接化开,她感觉自己的脚步都因此轻盈许多。
而费诺也不过微笑着收起不知为何微微湿润的丝巾,提示她打开教典。
原本空白一片的教典内页渐渐浮现出漂亮的鎏金花体字,向她展示着新习得的技能魔法。
——【神愈:可治疗任意疾病及伤痛。注:不可对自身施展,不可起死回生,对无信仰者无效。】
有夜研究着那些条条框框,忽然再次认知到自己正处于游戏世界。
这种完成一个副本就习得一种魔法的套路也太俗了,况且在教廷已经拥有刻托神子这个终极奶妈后,她再学会此类治愈技能也起不到多大用处啊。
只是有夜略微上挑的眉不知为何引得费诺忽然低低笑出了声。
他撩开些许汗湿的灿金额发,眯眼瞧她。
“别急,你会慢慢恢复的。”
他顿了顿,单手扭好衬衫的领扣,藏起正缓慢恢复的一小段划痕。
“先回教廷吧,你作为圣女的任期还有一个月。”
费诺转了转手腕,微翘唇角,慢条斯理地带回手套。
“啊?哦,对,是还有一个月。”
有夜愣愣答道,她很快拾起掉落在地的披肩,展开抖了抖便再次披上身。
她朝费诺点头致意后,就直接拉开了会客室的大门。
快速闭合的门扉似乎恰巧挡去了费诺的告别,有夜听见对方还在说些什么,便也含糊地说了声“再见”,然后头也不回地就往庭院赶去。
来不及了!
她怎么能一睡就是一整天啊,这太阳都快落山了,还怎么赶在晚饭前解决塞浦思的支线,然后吃完晚饭再去找路德维希呢。
本就空旷的走廊在此刻腿脚酸软的有夜看来,更是像被恶意地无限拉长,仿佛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突然,一股强烈的血腥气直冲而来。
在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下,有夜扶着墙,一手紧抱怀中教典,一手连忙拽了披肩掩住口鼻,屏息望着自拐角处传来的哒哒声响。
最先出现的是皮裤包裹下的细长下肢,细高跟的纯黑皮靴轻易就能踏出“哒哒”的清脆声响。然后再是同色镂空的长上衣,一颗毛茸茸的粉色脑袋一下闪现在有夜眼前。
来人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梦幻的淡粉发色配合深浅不一的大大紫色眼瞳,呆呆望来的模样就像是邻居家需要照料的孩子错穿了妈妈的高跟鞋与他人的衣服,正不知所措地站在镜子前。
“…是亲王阁下的味道。”
小少年耸动着鼻尖,细细嗅闻有夜身前的空气后,连忙恭敬地站直。
他藏在转角后的另半边身子也因此显现,而那股浓重血腥气的来源则正是他手中拖拽的野猪。
那头体型庞大的野猪似乎已做了简单处理,被掏出内脏的腹部湿漉漉的,一路拖行至此时,在地上画出两道长长的血痕。
“唔,夫…夫人好?”
小少年歪着头勉强挤出称呼,他眨了眨那双深浅不一的紫色大眼睛,满脸的懵懂与纯真。即便那张脸天真又梦幻,可他的眼角却用红色染料拉出妖娆的上挑眼线,令他整个人看上去既清纯又妩媚,就像是极致矛盾体的集合。
好奇怪…为什么一个人能看上去这么矛盾?
而且夫人是在称呼谁?她吗?
有夜皱着眉,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尚未等她出声,对方就单手拽着那头野猪往旁一放,笑嘻嘻地指着自己的唇。
“是我呀,杰弗里!夫人您可不能忘记我,在裂谷那儿,我可还忍着身体的躁·动,替您遮挡了寒风呢!”
小少年吐出舌,一颗明晃晃的倒三角舌钉随之呈现,银白小点缀在猩红的舌上犹如夜间的晚星。
“杰弗里?”
那代表性十足的舌钉一下令有夜想起在裂谷内,那头小双角兽明明嫌弃她嫌弃地不行,又不得不听从命令,哼哼唧唧替她挡风的情景。
“是的,夫人!我是杰弗里,您还记得我就太好了!”
杰弗里笑得很是灿烂,他反手一抓,将野猪腾空拽起,递给有夜。
“这个送您!”
“夫人是谁?”
两人的话语交错碰撞。
片刻后,杰弗里收回手,再次将庞大的野猪扔到地上,一脸天真地问道。
“您身上的气味就像是和亲王阁下玩了好久哔——,哔——后哔——不进又哔——不完的样子,难道说还只是停留在哔——或者哔——的阶段么?”
“哔?诶?哔——?”
双角兽过分直白且孟·浪的话语被玩家保护机制直接消音,有夜奇怪地拍了拍脑壳,却还是只能听见从对方嘴里不断飘出音调不同的“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