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亏欠任何一个人,我只想让每个人都好好的,可现在,无论是哪一个,我都顾不好。”
元珩呼吸急促,似乎是身子又开始疼起来了,方才还做得好好的,现在只能无力地靠在楚心身上。
额头上迅速的出了一层的薄汗,现在的他不仅是肉体上的疼痛,觉得自己的心也已经千疮百孔。
他也许真的就是一个废物吧,根本就不配坐到这个位置上,也根本就不配成为她们的丈夫。
“好了好了,都怪我,明知道你病着,根本就不该向你抱怨的,就当做我从前说的话都是胡说八道,不要再想这些了,先过好自己的身子再说吧。”
楚心有些急了,挽着元珩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这唯一能够为自己做主的人都病成了这个样子,自己现在还是先不要再雪上加霜了。再怎么说,先把身子养好再说,要不然怎么为自己做主?
而且他听到了这个消息,现在要是说出来的话,恐怕真的是会把人气得吐血,现在呀,可真是不知道该要怎么做才好。
“我就说我是个傻废物吧,但凡我的身子好一些,我就能够为你做主了,但凡我的心不那么软,就不会一次次的对宁贵人退让,就不会让所有人都沦落到这种地步。”
元珩微眯着眼睛,无力地靠在楚心身上,他到现在人家都是在自责都在怪自己为何这么无能。
“你不要自责,虽说我的确是在抱怨可是这也并不全是你的错,人的性子是天生的,也不能强硬的来改变,你就是心软,就会心疼每一个人,这是你的优点,不要再自责了。”
楚心叹了口气,柔声安慰着,也怪自己方才实在是脾气上头了,一股脑的抱怨,却忘了元珩的身子是这么的虚弱,根本就受不起刺激。
下了轿之后是直接回了元珩的寝宫,而楚心也就直接跟在身边,宫人扶着元珩躺在床上之后便退下了。
而楚心膝盖那里仍然是疼的厉害索性啊,便直接跪坐在床边,陪着元珩说话。
“你说你这直接把我带走了,宁贵人那里会怎么样呢?她还会过来找你吗?如果她要是还纠缠不休的话,你又该怎么办?你能够狠的心下来责罚她吗?”
楚心将手撑在床边,看着躺在眼前的人,他们两个离得是这么的近,清楚的看到元珩发起病来是有多么的痛苦。
眼睛闭得很紧呼吸有些急促,额头上哪里全都是汗。
“从前我总是说人应该接受,可是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连我都会替你觉得有些不公平。为什么你生来会带有这么多的疾病呢?确实是好不公平啊!”
楚心小声地说着,也不知道元珩有没有听进去,肉体上的疼痛是最疼的,这些天在宁贵人那里遭受了好一顿折磨。
尤其是每天晚上跪在床边的时候,膝盖那里疼得要命,疼得连睡意都没有了,就这样过了一晚又一晚。
每天早上能够起来回到自己屋子里的时候,大概就是最开心的时候了吧。
“你说,你这么心软,你舍不得揭穿宁贵人的真面目,你明明知道包括这个孩子都只是她自己设的局,可是你依旧是给了她所有的体面,你让我留在她身边,让她随意出去打骂。你还禁足了纯贵人,你可否会想到,她心里又是有多么的委屈,你可真是个傻子,到现在你又自责成这个样子?”
楚心忍不住委屈地哽咽道,是为自己感到难过,是为纯贵人感到难过,还是在为元珩感到难过,她也已经分不清楚了。
只知道这些天的折磨还是在心里留下了痕迹的,无论是宁贵人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还是锦绣动辄扇一巴掌,都觉得委屈得不得了。
除了小时候在冷宫里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啊,难道是谁都可以冲上前来打自己一巴掌的吗?
元珩迷迷糊糊之间,忽然听到了楚心的哭声,方才觉得自己的头疼得要命,什么都听不清楚了。
可现在缓过神来,听到了哭声,微微转过头,果然便看到楚心趴在自己的床边小声的哭着,哭得好像真的很是委屈。
他很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头,想说声对不起,可是居然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张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啊,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先天带来的疾病是什么样子的,一旦发起病来,便是浑身无力,就是如同废人一般。
有时候真想着睡过去了,不再醒来就好了南梁并不需要一个残废的君王。
等楚心醒过来的时候,天好像已经黑了,殿内已经点了烛火,在看着床上,床已经空了,没想到身上盖了一个毛茸茸的毯子,甚至身下也垫了一层厚厚的毛毯,怪不得总觉得一睁眼醒来便觉得浑身温暖了许多。
“为何不直接让我挪走呢?这是你的寝宫,我若是在这里睡着了也不像话。”
楚心颤抖地起身,膝盖那还是很疼,将毛毯叠好放在床边。
其实是想说,将她挪走,挪到别的宫殿,好歹能在床上睡着,就这样瘫坐在床边,一睁眼醒来还真是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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