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下的发尾扫在他的肌肤,挠红了一片,也染上了墨汁,弄花了还未干透的字。
楚若颜看着红纸已经抄了大半,开始走神,思考一会儿叫左大将去街上吃点啥好。
正面已无处可写,落笔最后一刻,面前的人坐起身,掌心贴上她后腰,迅速滑到腰侧捏了把。
“楚大小姐对着我美丽的身体还能走神?”
“风见安!安分一点!”
楚若颜腰部一痒,不受控制瑟缩,怒视他,抬手一挥,往他脸上甩了一道,他侧过脸躲了下,一道墨痕只画了一半,从耳垂挑起、经过脸颊、停在高挺的鼻梁。
脸上一阵凉意,风见安指腹在耳垂摸了下,垂眸盯着指腹的墨汁,危险的缩起眸子。
楚若颜看着他僵在嘴角的笑,拿着笔的手愣住。
好像……把他惹毛了……
完了,忘记这混球也是个疯子。
心里欲哭无泪,她要掉光头发了。
下意识往后移了点,想逃,哪知圈在腰上的手猛然收紧,风见安沉着脸,眉眼间顿时薄凉起来。
楚若颜被他往前一带,没反应过来扑到他身上,笔不受控制从他脖颈滑过,闷响一声掉到毯子上。
他仰着头,目光诡秘打量她的五官。
楚若颜被他盯得发毛,咽了口唾沫,屏气敛息,别开目光去看那支笔。
“还……写吗?是你先动我的。”
她去扒他的手指,却无论如何都掰不开。
“还有一半没写完,要写就快放开我,我还要去找左将逛街呢。”
过了会儿,他的戾气收敛,忽然低声一笑,惹得楚若颜疑惑扭头,刚与他对视上,他指腹上那滴墨就捏在她的耳垂。
“扯平了。”他松开楚若颜,回头重新拿起笔塞她手里:“蠢东西真是吃不饱的猪,居然在想吃的,快写,不然就饿死你。”
楚若颜得到自由,飞速移动到他背后,拨开他的发,在他后颈再次下笔。
风见安碰过她耳垂的手指,轻抚在毯子绒面:“那道疤是他用刀划的,皮肉翻出见了骨,白色的骨,很白,和这毯子一样。戎蛇王族左臂会有继承印记,自印上后会随着时日渐渐融入血肉,印在骨面,哪怕死后一具白骨也能靠这一点分辨是否是王族,从而厚葬。”
“在血肉里时,它会是一条蓝色的筋,活在我的身体里。”
他语气平淡,没有波澜,好似不痛不痒述说着别人的过往。
“印记是我刚出生他亲手印上的,也是后来他亲手抽走的。或许,我该庆幸它还未入骨,否则这条手臂……”
他云淡风轻笑道:“……怕是写不上这么丑的字。”
楚若颜笔下一顿,望向那条浅疤,皮开肉绽……是什么感觉,筋被抽走是什么感觉,亲眼看着他父亲下手又是什么感觉,很疼吧,疼到近乎忘了挣扎吗?
她没有再去问那道经过多年好不容易淡下的疤,而是扯开话题,嘟囔怼了句:“写上我的丑字,是你胳膊的荣幸。”
风见安眼角挂起笑意,躬下背,方便她下笔。
楚若颜继续抄着剩下半张字:“一会儿去逛街吗?”
风见安:“你有钱吗就邀请我逛街。”
楚若颜:“我要有钱还会邀请你逛街吗?”
风见安:“哦?看出来了,我是付钱的冤大头。”
楚若颜点头道:“是的,不愿意去算了,左大将也会为我付钱。”
风见安:“她的钱不是我发的?她才几个钱,找她不如找我。”
“所以我这不是在找你?”
“那你找对了。”
楚若颜终于在手抄断前,把字写完了,笔往桌上潇洒解脱一甩,蹦起来道:“逛街!”
风见安满身都是墨字,他站在镜子前看了会儿:“字写得真丑,鬼画符。”
楚若颜:“你洗澡快点,我还要去逛街呢,或者,我想了一下,你给我一袋钱,我和左大将逛去,她虽然不爱说话闷了点,但还是句句有回应,会给个建议。”
风见安拎起垂掉在腰部的衣裳,套上袖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洗澡?”
楚若颜:“你就打算这样出门?”
“是啊,让大伙看看你的丑字。”
“你可是王啊,这样出门?会被笑话死。”
风见安理好衣裳,看着自己脖子和大领口露出的字,满意道:“我可是王啊,你看看有人敢笑吗?”
“……”楚若颜两手一摊:“随便你。”
风见安走到门口,拉开门,想起什么,扭头道:“记得穿鞋。”
楚若颜急急忙忙套上鞋,追着他出去。风见安腿长,跨一步她得跑三步才能与他平齐。
阳光明媚照入长廊,在地面打上一帧又一帧摇晃的树影。
少女脚步凌乱蹦在少年旁边,身上的金饰叮叮当当响动,反射着阳光。
她疑惑问道:“脸也不洗?”
这半张脸上的墨痕,下笔干净利落,带着锋芒,让风见安本就因立体而美的五官,更添了一分韧劲。
风见安无所谓道:“我又看不见,不影响我心情。”
楚若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