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不想活了……活不了一点……全是坏人……”
程今生颇有意味,扬起声调:“哦?书里?楚姐姐知晓的那些事,都来自一本预知书吗?”
他手臂故意一点点放松:“可惜啊,那书里似乎讲的不全,多数事情都在你的意料之外呢。”
楚若颜胳膊卡死他的脖子,脚打死不沾地,硬是把程今生脖子往下勒。
为了保住自己脖子不遭殃,他只好又用胳膊拖住她的身子,脸彻底沉了下去。
在沈府里就不该抱她!遭报应了!
“楚若颜,从我身上下去!”
“打铁的......”
“下去!”
“杀吧杀吧。”
“你下去我再杀。”
“你杀了我就下去了。”
“你不下去我怎么杀。”
“你都要杀我了,我还下去做什么。”
“……”
“呜呜呜……”
“……”
屋子里只点了几盏小灯,暖黄色的烛光因风的侵入晃动着,甚至吹熄了一盏,屋中愈发昏暗。
程今生身影挺拔,五官冰冷桀骜,下颚冷硬,眉宇弥漫肃杀之气,一身沾满血气的玄衣遭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拂起,手腕下耷的一节血碧珠撞的当啷一响。
窗外阴沉,天边的弯刀冷月躲在浓厚的黑云后,一点微光都不敢漏出来。
风见安发怵,见形势不对,照程今生这表情,一肚子的火要发泄出来了,防止画面血腥、血崩到他,捂着胸口,连退数尺,忽又瞧见身边那盏“妖.艳”起舞的火光,脸部肌肉抽搐,不敢犹豫立即吹灭,融缩在黑暗的角落里。
“夜黑风高要杀人了……”
气氛濒临爆炸。
风见安手冒冷汗,屏气凝神,都已经规划好逃跑路线了。
哪知,当盖头被风撩起,拂过他唇时,程今生无奈的叹了口气。
竟然生硬又耐心的和楚若颜打起商量。
“我把书里没有的事告诉你,你可以下来了吗?”
盖头里的小脑袋在他颈窝里点了点。
程今生:“他没有救你,他早晚都得死。”
“呜……骗人……”
“……遭鬼司仪捏了纸人,点上眉心,死是早晚的事,若不是将她逼到绝境,她也不会用血点眉,知道用血点会如何吗?当场死。”
“可是书里沈公子没有死啊。”
“书里可有说为何没死?又可有说李状元为何会死?”
盖头中的小脑袋摇了摇。
“没有说。”
“书里的新娘可有遭到控制?”
“没有。”
“鬼司仪的新郎纸人通常会留七日再杀,而新郎一般都由巫师控制的新娘亲手刀刃,若不是巫师被除,鬼司仪绝不会亲自露面,纸人之所以留七日是要等下一个目标出现。”
楚若颜恍然大悟,所以李状元死后七日这剧情才开始。
程今生:“书里可又有告诉你,有鬼司仪一事?可有杀了她?”
“没有……”
“所以,你没有害死他,你反倒为民除害杀了鬼司仪。”
楚若颜乖巧的点点头:“有安慰到我。”
“可以下来了。”
程今生手刚有一点松开,楚若颜整个人死鱼打挺,挂上去。
“还不行!”
“楚若颜!你不讲信用!”
“呜呜呜……突然又伤心了……”
“……”程今生一眼看穿楚若颜的心眼子:“……说。”
“鬼司仪把那么多妖鬼关府里做什么?”
“自然是骗过来吃了他们,巫师要妖丹,鬼司仪要食鬼。”
楚若颜:“那些妖鬼那么聪明,为什么还要前来。”
“都是些蠢东西。鬼司仪的喜糖一直颇有名,只不过全是她扩散出去的谣言,说那糖可以提高修为。至于与青楼女子成婚,病气与风尘之气相撞,再办一场冥婚,放出纸人,方圆百里的妖鬼都会闻着味来,她就可以一网打尽。”
原来抓走的青楼女子不是献给巫师做成蛊,而是交给鬼司仪去办冥婚引百鬼。
她没猜错的话,李状元双亲和沈老爷都是受那媒人的蛊惑,想让儿子的病好起来,就要找个女子嫁纸人,除恶疾,只是没有想到,这里头,就是一场骗局,最终无一人可活。
若不是这盖头与嫁衣,她怕是......
虽说盖着盖头,瞧不见外头的情况很吓人,但若是直面,楚若颜怕是会做恶梦,这辈子也忘不掉那些场景。这就好比睁大眼睛玩鬼屋,和蒙着眼闯鬼屋,还是蒙着眼,天不怕地不怕要好些。
楚若颜:“谢谢了。”
他没有阻止她去做这件事,反倒是用另一种方式护她周全。
“什么?”
“你。”
“我是谁?”
“程今生。”
程今生滞了片刻,冷笑道:“你似乎误会了什么。”
“没有。”
程今生缩起瞳仁道:“我不过是在利用你。”
“哦,谢谢。”
“......”
楚若颜:“我要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