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美好,在父母兄长相继过世后,便已都不复存在,燕月馨忆起过往,不禁黯然。
叶离不愿见她陷入失落情绪里自伤,搂着她肩膀温声道,“我当不了你的爹,当你的兄长还是没问题的,以后你想撒娇只管对我来,我肯定不笑话你。”
本以为这样的玩笑话,会惹得燕月馨大发娇嗔,燕月馨当却只是在长叹一声,“叶离,幸好有你,否则朕不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叶离理解燕月馨的意思。
她身为先帝最后一条血脉,立志要成为一代明君,替先帝守好西燕大好河山,以慰先帝在天之灵,却内有权臣掣肘,外有西域虎视眈眈。还要承受后宫女子无宠而引起的重重猜疑。
压力之大可想而知,长此以往,燕月馨为了达到目的,很难说不会被迫使用一些极端手段。心性也会有极大改变。
事实上,在叶离穿越过来之前,燕月馨就在考虑,要不要想法子让皇后生病,甚至直接病近,她便可以用为皇后守孝的名义,推迟临幸嫔妃的时间,只是因为不忍心而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
但,极可能在承受不住朝廷内外的压力之下选择这样做。
皇后是无辜的,燕月馨为了自保选择放弃良知,这个口子一旦开了,后面会发展到什么程度,谁也说不清。
不要说燕月馨无情无义,手段凶残,与江山比起来,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历史上为了社稷安稳牺牲掉的女人还少吗,不在乎多皇后一个。
刚好叶离在这个节骨眼上穿越而来,帮着燕月馨分担各方压力,尤其是帮她临幸嫔妃,令那些怀疑燕月馨身体孱弱的流言不攻自破,以此为借口的换皇帝的权臣也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只凭这一点,燕月馨就能得到几年喘息的机会。
燕月馨想起叶离对她的种种好处,突然觉得心里暖暖涨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发芽壮大,即将破土而出。
忘情的扑进他怀里,紧紧搂住叶离的腰,轻声呢喃,“叶离,幸好有你,多亏有你。”
叶离不知道燕月馨的情绪为什么有这样大的起伏,却也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追问破坏气氛,环抱着她娇小的身体,给她最大的安全感。
当晚叶离陪燕月馨看完折子,想着总算可以一亲芳泽了,燕月馨却红着脸推开他,“我身上不方便,你往嫔妃宫里去吧。”
叶离算了算日子,的确是这几天,又帮她把过脉,确定一切正常,打了热水来帮她擦身,将她抱到龙床上。
“不方便就早点歇着,我哪也不去,在这里陪你。”
姨妈期间的女人足以媲美魔暴龙,叶离就算想去嫔妃宫里也不敢触这个霉头。
反倒是燕月馨不好意思起来。觉得叶离守着自己是受委屈,极力催着他去,“我身上没有不舒服,你只管去便是了。不然我心里不自在。”
没办法,燕月馨从小受的便是这个时代女子的教育,认为男人有需求是正常的,替男人及时解决需求是妻子的职责。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叶离也不好坚持说不去。
一时想不起去哪个嫔妃宫里好,燕月馨给他出主意,“要不你去齐妃宫里吧,她年纪小,来西燕的时日又短也不会与人交际,你去还能陪她说说话。”
叶离便安置好燕月馨,往其其格宫里来,半路上却遇到了林嫔。
大半夜的,林嫔身边只跟着一个宫女,坐在一棵木棉树下不知在做什么。
叶离听说过爱花如痴,为了等花开,不吃不睡一等等一两天的。
抬头看了一眼木棉树,觉得林嫔应该没那么傻,如今还没到深秋,等到木棉开花得几个月时间。
“娘娘,是叶公公。”林嫔身边的宫女先看到叶离,连忙轻推她提醒。
林嫔因想家睡不着,想着这个时间应该没人会发现她,在木棉树下坐着一解思乡之苦,正想到神思不属处,被宫女推了一把,倒吓了一跳。
“这么晚了,林嫔娘娘怎的还没歇着?”叶离上前打招呼,顺便观察一下她是不是哪里不正常。
林嫔脸上露出几分窘迫,低声向叶离问了声好,嚅嚅解释道,“我……本宫睡不着出来走走,这便回去了,公公请自便。”
躲闪的眼神让叶离想到一些野史话本子里描写的,深宫怨女与侍卫的香艳故事上去,不动声色笑了笑,“是咱家扰了娘娘的雅兴,咱家送娘娘回去吧,更深露重,娘娘身边只有一个宫女跟着,万一摔了绊了,陛下不知会多心疼。”
林嫔闻言只能苦笑。
她入宫一年多,除了年节下随众人一起参拜,连燕月馨的面都不见过,燕月馨怕是早忘了还有她这么个人,哪里会心疼?
她一早便打定主意,将后宫视为古庙,将入宫当成修行,不求恩宠只求好好活着。
可是哪个少女不怀春?
她才十八岁,少说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想到漫长岁月独自对着四四方方的宫墙度过,林嫔心里又怎能没有失落?
叶离送林嫔回宫,路上有意无意打量她,见她眉间轻拢愁绪,眼神平静中暗藏幽怨,不禁生出几分怜惜。
林嫔回到寝宫重新洗漱过后,打算歇下,却听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