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舟焕和张恒二人,都巴不得气死燕月馨,却也都不愿担上气死皇帝的罪名。
见燕月馨被气晕了,假惺惺赔了句罪,又指责是对方先做出大不敬的事。
叶离一边急命宫人去请大医,一边不客气的轰二人出去。
二人这次倒是很配合的离开了。
太医被宫人请到御书房,心知肚明自己治不了燕月馨的病,但来都来了,又不能什么都不做。
硬着头皮来了一通望闻问切。
叶离问太医看出什么来了,太医含糊嘟囔一堆“通则不痛,痛则不通”,“阴阳调和”等等,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医学用语。
最后开了一剂温补的方子,低着头退了出去。
叶离把人都打发走之后,扶着燕月馨坐起身来。
燕月馨挥手额头上的帕子,接过叶离递来的温水喝了两口,长出一口气。
朝叶离笑道,“朕装病装的像吧?连太医都被朕忽悠过去了。”
叶离含笑点头,没有拆穿不是燕月馨演技好,而是太医不敢质疑她的话。
明明脉象正常,但燕月馨说头疼,太医们只能当她真的头疼来治。
“亏陛下心大,田舟焕和张恒分明故意吵闹,想气死陛下,陛下还笑得出来。”
燕月馨眸色转冷,伸手握住长剑,抽出半截重重插回剑鞘。
“朕岂能看不出两个狗东西的险恶用心?”
“两个狗东西早就巴不得朕早死了,他们好扶持更容易掌控的新帝做他们的傀儡。”
“朕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如愿。”
“你附耳过来。”
叶离依闻凑到燕月馨面前,燕月馨在他耳边低低吩咐几句。
“陛下确定要这样做?”叶离在心里飞快权衡了一下风险,轻声提醒燕月馨,“陛下确定郭大车是可靠之人?”
燕月馨用力拍了拍叶离的肩膀,“放心吧,朕不会轻信任何人。”
即便燕月馨这样说了,叶离便没有必要再多加质疑,当晚人静之后,避开巡逻的侍卫,从东宫隐蔽处的小门溜出皇宫,却见郭大车。
郭大车的祖上曾是太祖身边的侍卫,太祖御驾亲征方腊时,中了方腊人的奸计,差点龙舆归天。
是郭大车的祖上将太祖从死人堆里背出来,一口气奔出二百多里,才逃出方腊人的包围圈。
路上找不到吃的喝的,郭大车便将身上带的一点干粮和水给太祖吃喝,自己喝污水啃树皮,几次护着太祖死里逃生。
太祖平安归朝后,封郭大车的祖上做了侍卫副统领。
郭大车的祖上感念圣恩,将三个儿子都送上了战场,最后一个都没有活着回来。
只留下郭大车的爹一根独苗。
先帝是极为念旧的人,郭大车的爹有祖上荫蒙,本来前程大好,随便刷点战功便可封王拜将。
没想到郭家祖上那样勇武,却生了个怂蛋子孙。
郭大车的爹死活不敢从军,为此甚至故意从假山上往下跳,想把自己摔成个残疾。
先帝知道以后,不忍心逼迫他,给他在武部谋了份品级不低的闲差,想着等郭大车长大成人,再提拔他也是一样。
先帝晚年缠绵病榻,对朝中的约束力越来越低,郭大车的爹被田舟焕挤出了兵部。
这位郭大人也是心大,丢了官职也不上火,在先帝赐的宅子里种地、养鸡鸭,好好的园子弄的一团遭,他自己却自以为乐。
只是可怜了郭大车。
本是性格刚硬,又不失聪慧的有志青年,被老爹连累的连侍卫之职都丢了,只能整天困在家中陪着老爹种菜。
先帝在最后的日子里,也没有忘了这些忠臣。
特意交代燕月馨,以后有机会一定将郭大车召回身边。
燕月馨登基为帝后,处处受左右两相掣肘,自身尚且难保,哪里有余力提拔郭大车?
被左右两相知道郭大车是燕月馨的准心腹,倒是极有可能给郭大车惹下祸端,所以燕月馨一直也没提。
如今有叶离做她的手眼,她总算能将先帝交给她的可靠之人,重新利用起来。
“利用”二字不好听,却是事实。
只有有用之人才能被利用,而被皇帝利用,绝对是这个时代所有人求之不得的机会。
不是有那么句话,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
郭大车上个月刚过完弱冠之礼,却觉得自己已经满身暮气。
少年时曾义气风发,幻想长大成人后,去边关杀敌报效朝廷,为自己,为郭家争一口气。
如今却连当个侍卫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每天关在家里陪着老爹种菜园子。
郭大车越想越憋屈,提出长剑跃出窗外,在月光下舞剑发泄满腹郁郁不得志。
剑影森森,如疾光闪电。
下人正想通报,被叶离拦住了,站在门口看郭大车舞完一套剑法,才鼓掌赞叹,
“郭侍卫好身手,好剑法!”
郭大车自幼习武,六感五味都比常人敏锐。
早已察觉到门口有人,只是郭家久已外人踏足。
只以为是自家下人,是以并未放在心上。
猛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