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赶着满载的牛车,慢慢悠悠驶入村子。
出门几日,他已将娘子交代的事务全部办妥,如今他也是坐拥三千亩田地的刘举人!
当然了,地还是人家的,他只占个名头。
不过那三十亩种满了黄梨的山头,每年能租十两银子的县城郊外小院,以及城中一年租金三十两的小铺子,却实实在在属于他。
哦不,是属于他威武雄壮的娘子大人。
回头看一眼牛车上装满框的梨,刘季轻轻拍了拍它们可爱的黄脑袋,露出满意微笑。
这几筐梨全是他亲手从山上摘下来的,挑的都是最大最圆润的,再加上兜里的租金,刘季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家娘子嘴角绽放出来的灿烂笑容。
娘子开心,他就开心,全家日子都好过,又是整整齐齐一家人。
至于先前他犯的那点小小错误,娘子大人日理万机,不会再记得。
刘季心里美滋滋,一会儿催促青牛走快点,别耽误了他上桌与娘子共用晚膳。
一会儿回身摸一摸梨筐,只觉得眼前这山间景色无比绚烂。
秋日已过,山间都是被染上金黄颜色的树叶,在夕阳的照映下,透出一层暖光,随着轻风吹拂,纷纷飘落,好像是下了一场黄金雨。
青牛识途,载着主人进了村子,看到熟悉的景物,青牛没忍住“牟”的叫了一声。
被夕阳晒着,昏昏欲睡的刘季登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坐直身子一看,原来已经到刘家村了。
牛车从文具厂大门前驶过,刘季惊讶发现,这个本该在家准备晚饭的时辰,村民们不但不在家,反倒在文具厂大门前排起长队。
一个个喜笑颜开的,翘首往前张望,不知道是有什么喜事,让他们这般期待。
有人瞧见刘季驾车过来,纷纷颔首打招呼,“举人老爷回来啦!”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刘季总觉得村民们看向自己的眼神格外亲热。
他停下车,好奇问:“大家伙都在这干嘛呢?”
周嫂子乐呵呵的反问他:“举人老爷不知道啊?仕女匣的生意在京城做起来了,村长正在给大家伙发分红呢!”
说到这,周嫂子激动不已,两手交握着甩了又甩,“没想到分红能领得这么快,幸亏当初听了村长的话入了股,要不然咱还遇不到这种好事呢,在家里坐着啥也没干,就有分红拿。”
正说着,里头忽然喊到周家人的名字,周嫂子赶紧大声应:“在在,我在呢!”
“哎呀,举人老爷不能跟您再耽搁了,我先进去了。”周嫂子笑都来不及冲刘季笑一下,提起裙摆越过排队的村民就往厂里头跑去。
旁人艳羡不已,但一想到自家也有份,便又都按捺下来,等着里头喊名。
不一会儿,周嫂子乐呵呵的走了出来,村人忙问她:“得了多少啊?”
“五两整!”周嫂子的回答响亮无比,传遍整个队伍,也传到路边的刘季耳中,听得他浑身一震。
“五两?一次就回本了啊!”村民们不敢相信,但见周嫂子摊开手中银两,里面确实是五两碎银块儿,一个个两眼放光。
有人拍拍刘功的肩膀,问他家是不是投了好几股。刘功谦虚的点点头,“也没多少,就投了十股而已。”
周嫂子夸张的哦哟了一声,“天爷嘞,这一口气就是五十两银子呀!”
刘功淡淡笑着,“都是我爹投的,当初我们还拦他来着。”
“大福厉害哦。”老人们又佩服又羡慕,只恨自己当初怎么不咬咬牙,多投一点。
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好了,这才是
围观的刘季眼睁睁看着村民们领了银子出来,差点羡慕哭。
“举人老爷好!”
一个人影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牛车旁,刘季好险没被他吓一跳。
扭头看去,是一个穿着整齐的后生,看年纪与他相仿,身旁还跟着一个瘦脸男娃。
刘季眉头皱起,“你谁啊?”
他刘家村有过这样一号人?
兴许是没想到举人老爷居然不认得自己,刘粪蛋有点尴尬的说:“我是刘粪蛋啊,举人老爷您不认得我了吗?小时候咱两还一起捡过牛粪呢。”
刘季暗暗一惊,眼前这个衣着整齐,容貌可以算得上是端正的年轻后生,居然是他们刘家村最穷的破落户刘粪蛋?
感受到了刘季的惊讶,刘粪蛋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周家大娘说要给我相看个姑娘嘛,就收拾了一下,省得人家姑娘过来看了嫌弃咱。”
男娃拉了下阿爹衣袖,提醒他别光顾着说话,刘粪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来找儿时玩伴寒暄的,他是来给村长送鸡蛋的。
“家里抱了几只母鸡过来养,这是母鸡下的蛋,听说村长爱吃那个鸡蛋做的糕点,劳烦举人老爷您费费心,多做些给咱们村长吃。”
说着,自顾将一篮子鸡蛋放到了牛车的空位上,又冲刘季笑了下,这才牵着娃家去。
刘季微张着嘴,盯着那篮子鸡蛋看了足足半刻钟,这才僵硬的合上嘴巴。
仰头看看天,又看看热闹的文具厂大门口,再看看那对走远的父子俩,刘季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