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爷居然回来了。
秦瑶是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十分意外。
但更意外的是,丁老爷、丁适、丁湘,父子三人居然都来了下河村。
秦瑶走到家门口时,丁家来人刚停好车马,刘季刚把丁老爷从马车上客客气气扶下来,丁适与丁湘刚下马。
而顺子口中的丁家二少爷,其实是做了男装打扮的丁湘。
被规矩礼仪管束的她,居然一路骑马来到刘家村。
把人认出来的刘季,暗暗吃了一惊。
同时心里猜测,丁员外这次突然回来,到底是什么身份。
是丁举人,还是丁进士,亦或是某官员?
从京城回来的丁老爷,好像有了些变化。
他不再说教女儿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允许她今日骑马前来,‘抛头露面’,实在让人好奇,他在京城到底经历了什么。
“秦瑶!”
所以人都进门了,丁湘却留在大门口等候。
秦瑶一出现,她立马露出灿烂的笑容跑上前来迎接。
院里众人听到她的呼唤,一起停下脚步,回头看过来。
秦瑶笑着迎上,丁湘迫不及待的分享道:“我今天骑马来的!”
抬手一指后院,“就是一开始我们俩一起骑的那匹。”
秦瑶笑笑,难怪刚刚觉得马蹄声有些耳熟。
“丁老爷什么时候回来的?”秦瑶走进院,朗声笑问道。
丁适先冲她点了点头,又把跟在秦瑶后面的丁湘拉到身旁,眼神提醒她别高兴得过了头。
丁老爷哈哈一笑,一副春风得意的状态,一边跟着秦瑶夫妇进堂屋,一边说:“年前回的,一直忙着亲戚走动,还没来得及开门会客。”
“这年一过,兄妹俩急着要到你这拜会大儒,适才过来叨扰,还望二位不要嫌弃才好。”
刘季“哎呀”可惜叹道:“不巧,先生与师兄回了府城,我还未来得及去接,今日怕是要让丁少爷丁小姐失望了。”
丁适眼里确实有几分失落,丁湘却不见得,她本就是奔着秦瑶来的。
不过父亲在此,还轮不到她说话。
果然,丁老爷立马笑着说:“无碍无碍,能见见大儒弟子,已是他兄妹二人福气。”
刘季忙道不敢不敢,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
丁家目的已经明确,见大儒是幌子,来见大儒弟子和秦瑶才是真实目的。
丁适看刘季那开心的样子,实在是羡慕。
当时他们同时遇到大儒,机会同等的摆在面前,谁想到刘季靠着厚脸皮,竟夺得了这份大机缘。
事后他写信将此遗憾告知父亲,父亲也觉得十分可惜。
不过好在,他们家同秦娘子还有些渊源,若想要见大儒一面,应该比刘家村村口那些聚在‘匠心茶馆’里的书生们容易些。
阿旺安顿好丁家的家丁们,端了热茶进来。
“寒舍简陋,丁老爷不要嫌弃。”秦瑶请众人就坐。
屋内只有太师椅两张,余下都是农家常见的木凳和竹椅。
丁老爷是客,自然要上坐。
余下一个位子,刘季先看秦瑶一眼,见她颔首,这才在余下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下。
丁适随着丁老爷,坐在他下首木凳上。
秦瑶和丁湘,坐在旁边。
丁老爷特意看她一眼,想让她坐过来,被刘季截住。
“丁老爷,看您满面春风,是不是有好消息还没说?”刘季试探问。
提到这个,丁老爷还未表露,丁湘那边已经先告诉秦瑶,她爹已经考上了进士,并且,即将要带上他们兄妹前往京城就任。
丁老爷得的官职,叫做互市监丞。
见秦瑶目露疑惑,早已经被公良缭强行灌注过盛国官员体制的刘季,立马歪过身子在她耳边小声解释,
“互市监丞在六品下互市监手下,是正八品下职,掌管番邦交易,小官中的小官。”
“但老师说过,这差事油水足,是个肥差。”
“如无人提拔,像是丁家这种偏远寒门进士,只怕还得留在太学府先做一名学生,等释褐试通过后才能授官,如果不通关,还需再等三年再次进行释褐试。”
盛国科举制,考中进士,只是获得了做官的资格。
其中,一甲进士前三,也就是人们熟知的一状元及二榜眼,可直接入翰林院为官。
状元授六品官职,榜眼六品下或是七品上,视情况而定。
余下一甲进士,可任各地县令、县丞等官职。
二甲及以下,则入太学府,成为官员预备役,需通过释褐试才能获得官职认命。
运气好的,释褐试顺利通过,可以得个京城七八品小官当当。
又或者上面有人,家族有势,走门路在外地混个县令也不难。
运气不好,考试考不过,还没有贵人提拔,那就在太学府里熬吧。
刘季说,齐仙官跟他讲过一个倒霉蛋,三十五中进士入了太学府,已经算普通人中的龙凤,释褐试过了六次,却在太学府熬到六十七也等不到一个官。
最后的最后,七十岁这年,同寝好友看不下去提点他,让他给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