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刘柏想出来到底是先去找木料,还是不耽误行程先出发,车夫们已经吵起来了。
丢了木料的两个车夫担心自己被问责,拉着刘肥和昨夜值守的另外三名车夫,质问他们昨晚值守不用心,肯定偷偷睡觉去了,才害得他们车上少了木料。
值守的车夫肯定不愿意被这样怀疑,也骂两人自己的车自己都不在意,睡得鼾声震天响。
刘肥是副队长,虽然被骂了很委屈,但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劝架。
刘柏这才意识到,运输的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深吸一口气,一声狂吼:“都给我闭嘴!吵吵什么,大家都是一个车队的,出了事所有人都有责任,包括我和刘肥在内,咱们都脱不了干系!”
毕竟是队长,还有秦瑶在此坐镇,冲突及时阻止,并没有进一步升级。
这一吼,倒是让刘柏慌乱的脑子冷静不少,他把昨夜值守的人叫出来,询问有没有发现异样,尽可能把丢失的木料找回来。
木料沉,一个人肯定干不了这件事,贼很有可能是两人以上。
而且抬着这么重的东西,木料目标又大,现在要去追,还有追上的可能。
上半夜值守的刘肥和另外一名车夫都说没发现异常。
倒是下半夜的说天快亮的时候,好像听见了驿站的马发出了响动,但很快就没了,他们以为是驿站的人起来上茅房,就没注意。
刘柏闻言,立马让刘肥带着这两名车夫去马棚那边查看,当真发现了一团被踩扁的马粪,看脚印方向,是往西北方向去了。
“肯定是贼人留下的脚印!”有经验的车夫指着那团马粪,笃定道。
因为马粪被踩得很深,只有负担了重物的才能有这么深的脚印。
刘肥想都没想,立马喊了四五个车夫朝西北方向追去。
这一路过去,发现的痕迹也越来越多。
可太阳眼看着就升高了,继续追下去,今日的行程肯定会耽搁。
文具厂那边急需木料进行生产,刘肥想到这,懊恼不已,恨自己昨晚不够谨慎才让贼人钻了空子。
但还是叫住了要追击过去的车夫们,“回了。”
“木料不找了?”车夫们疑惑问。
“不找了,找不回来了。”也没时间去找了。
三嫂说过,事情要分轻重缓急,丢了两根木料下次还能多运两根回来。
而工厂生产要是因为他们原料运送不及时而落下,那可是要耽误交货期限的!
很明显,后者更加重要。
刘肥招招手,领着车夫们气喘吁吁的跑回驿站,冲刘柏摇头,“找不到了,咱们先出发吧,丢了的木料算我头上,从我工钱里扣。”
“那怎么行呢。”其他三个值守的车夫一把拉住了刘肥,他们年纪比他大得多,较真起来刘肥都得叫叔,做长辈的怎好意思让一个晚辈替他们承担?
这要是让人知道,得被数落死!
“大队长,就从我们四个人的工钱里扣吧。”其他三名车夫齐声说道。
刘柏哼了一声,看着所有车夫:“都得扣,我这个队长和他们四个扣大头,剩下的你们平分!”
有人不服,但还没开口就听见刘柏说:“咱们集训的时候都背过守则十条吧?最后一条说的什么?”
刘肥知道,积极举手答道:“团结友爱,责任共担,齐心协力,一起面对困难,绝不落单!”
顿时,没有人再说话。
刘柏点点头,“这是咱们车队
还有一个重要事情他要重新宣布,“从今天开始,夜晚值守的两组车夫换岗前记得先核对一下车号和车上的木料数目,谁看护不好谁自己负责!”
“还有,没有值岗的其他车夫对自己的车都上点心,别想着让别人帮你看着就能安心地呼呼大睡,听见没有?”
众车夫颔首,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要怎么防盗了。
经过镇子时,有人趁着午休跑去买了几个铃铛,打算挂在绑木料的绳子上,这样贼人要是过来,一碰铃铛就会响,能把贼人吓跑。
就是这铃铛挂在车上,赶路的时候叮叮当当直响,听得人耳朵怪吵的。
但防贼效果确实不错,夜里安静的时候,铃铛突然响起,所有车夫全部惊醒,还没动身呢,贼人就已经跑了。
刘肥觉得铃铛有漏洞,车辆停得分散,万一贼人来一招声东击西,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又跟田里的村民买了一大捆稻草,一边赶车一边编出一根粗草绳,夜里把车停到一起,用草绳圈起来,再在绳子上栓铃铛,值守的人就顺着绳子范围打转,集中看护。
而且绳子的高度刘肥也研究过了,要正好绑到车的腰部,这样底下的木料贼抽不出来,放在高处的木料想扛出来就肯定会碰到铃铛。
秦瑶好奇前来观摩了一番,暗暗感慨:这个铃铛阵,贼看了都头疼。
经过此事,看得出来兄弟俩是能带好车队的。
刘柏稳重,有全局观,能担得起事。
刘肥懂得轻重缓急,及时止损,脑子活泛为人讲义气,能和车夫们打成一片。
有兄弟俩在车队,大问题出不了,小问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