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着十二两银子递出去,刘季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看看这,咱们本来就没钱,你非要请人吃饭,还要跟对方一样的规格,打肿脸充胖子对咱们自己有啥好处”他依靠在门边,老虔婆似的喋喋不休。
秦瑶忍无可忍,喝道:“关门,闭嘴!”
刘季:“好嘞!”
麻溜关上房门,并捂住了自己的嘴,但心脏还是一抽抽的疼,十二两啊!这是什么神仙席面!他不配吃啊!
秦瑶让刘季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别碍她眼。
坐在地铺上玩灯的三郎、四娘十分愉快的冲阿爹招手,一块儿玩呀。
刘季不服,凭什么他只能跟小孩玩?他偏不!
一屁股坐到秦瑶对面,盯着她手里的小木箱子,他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有多少银子。
秦瑶见他居然长了反骨,起身就把藏在床底下的大刀抽了出来。
入城时为了避免麻烦,她只将弹弓和弓箭带在明面上,刀一直藏着,已经好几天没拿出来擦一擦,都落灰儿了。
秦瑶拿开刀鞘,“呼”的往刀面上吹了吹,烛光反射这下,寒光闪烁。
再一抬眼,某人已经滚到地铺上同儿女玩起灯。
秦瑶嗤笑一声,仔细将刀刃擦拭一遍,又把玩片刻,这才收起藏入床底。
起身来到桌前,打开了木箱子。
里面除了契约和保证单,还有四张面额为五百两银子的钱庄票号。
钱庄名为汇丰,在长江以北六大省府中有分号几十家,凡县皆有分号,持票号者,可在本地县城分号随时取走票号上的银钱。
所以这汇丰钱庄,也相当于现代的区域大银行。
不过和后世不同,盛国钱庄存钱不给利息,反而每年要交纳一定比例的保险费。
数额越大,保费越高。
原因是运输不便,流通成本高。
但因为使用起来非常方便,各大商行做生意基本都用票号。
有些为了方便,直接到钱庄当面你增我减,大大降低了运输银子的麻烦和风险。
秦瑶倒是无所谓现银还是银票,只要商人和百姓们认可它们的价值就行。
四张轻飘飘的银票,拿在手中却有沉甸甸的错觉。
秦瑶看了几遍,这才放下。
今日一顿饭了十二两,她也肉疼得很。
但这是她的态度,她吃得起蒋文的席面,也请得起他吃,二人是对等的合作关系,她并非他下属。
减去这十二两,原本的存款就只剩下五十七两。
悍匪那得的七两以及龙舟赛上得的七两,已经去一半,还余七两。
这六十四两银子,外加家中一万斤的麦子,便是她现在所有存款。
低头再看箱子里的两千两银票,这还并未真正属于她。
秦瑶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激动的心情,把银钱契约这些都收好,把一直在偷看的刘季抓过来。
“我念你写。”
她要写封信寄回刘家村,让刘木匠做好迎接工厂全面大升级的准备,同时履行承诺,停止出售相关产品。
收信人是刘琪,厂里就这小子一人能多识得几个字,写给刘木匠也是抓瞎。
秦瑶一边念信让刘季写,一边思索接下来要安排哪些流程。
木料是最要紧的,得尽快送到刘家村去,才能保证后续生产。
双方约定首批三千只木箱应于七月下旬交出,余下六千只依次分批在十月之前,也就是九月完成交付。
秦瑶还要在府城待到五月底才能返回村中主持大局,等于说六月份才能全面投入生产。
时间上来说,非常紧张。
她现在要做的,便是让刘木匠扩大工厂、应招人手进行上岗培训。
而她自己,留在府城的这段时间,要将所需生产原料全部买下送至刘家村。
秦瑶觉得现在自己身在府城是很妙的一件事,府城商行众多,再找蒋文牵个线,生产原料的问题解决起来比在开阳县要轻松得多。
从前那点木料,村中尚可解决,再多一些,在金石镇内也可以保证。
但现在产量增大,开阳县木材商那些小散户根本供应不上。
只有府城这边的大木材商行才能解决。
原料有她安排,村中有刘木匠主持,再叫上刘琪、顺子、刘柏三兄弟帮衬,应该能在她回村之前把要准备的都准备起来。
等到她六月回家,便可全面投入生产。
“对了,还得再给村长写封信。”秦瑶示意刘季笔不要停,继续写。
这文具厂大办起来,关乎全村,怎么能少得了村长和刘氏族人们的支持?
所以秦瑶开头
刘季一张脸都皱了起来,这个开头他很难评。
但恶妇挣钱就是他刘季挣钱,有钱的是老大,让写啥咱就写啥吧。
两封信写好,刘季把信纸摊在桌上晾干墨迹,“呃”的打了个嗝。
秦瑶在信中为村长和刘家村村民们画的饼它又大又香,给他都看饱了。
刘季冲秦瑶竖起了、大拇指,早已经忘记了先前十二两一顿饭的肉疼,由衷赞道:“娘子你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