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是何方神圣?来到我军驻地,不知有何贵干?”杨文广沉声问对方。
对面那怪物发出一阵呜哩哇啦的声音,听着有些像吐蕃语。杨文广不会说吐蕃语,但多少也能听懂一点。
毕竟他从宗哥城到逻些城跑了一个回来,中间又在扎灵堡和逻些城住过那么长时间。听得多了,怎么也能懂一些。但眼前这个怪物说的话,他却只是听着像吐蕃语,内容一点儿都不明白。
刘能用火把往前照着,怪物的大致模样能看见了。身上是黑红金三种颜色,像鳞片又像羽毛。嘴上有獠牙、脑袋上有两根像野牛一样弯弯的犄角。直立着!
刘能吓得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叫,“啊?真是妖怪!”
“哼,什么妖怪?装神弄鬼!”杨文广却不信这一套。“你看他头上的两根角,和牛角相似。能长出这样犄角的,一般都是吃草的动物。牛、羊、鹿,都有犄角,都吃草。”
“它又长了大獠牙。野猪和大象都有大獠牙,也都是吃素的。豺狼虎豹,倒是肉食动物,你看哪个头上有角、口中呲出獠牙的?一头吃草的野兽,就算成了精,也还是吃草的。你怕它做什么?”
“哦,原来是吃草的呀。”听了杨文广的分析,刘能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一头吃草的野兽,我有什么好怕的?霎时间,刘能勇气噌就上来了。
他甚至还盯着怪物发出了冷笑。就好像在荒郊野外,遇上了一头试图向他发起攻击的野羊一样。不知死活的东西,再敢找死,我一刀宰了你!
“无知的蠢人,你才是吃草的野兽!”怪物被气得会说汉话了。
“咦?”文广退后一步,做出惊讶的样子,“你会说人话?”
“愚蠢的汉人!”怪物发出一声咆哮般的怒吼,“你跑到吐蕃的土地上,屠杀吐蕃男人、抢掠吐蕃财物、侮辱吐蕃女人!你该死!”
这家伙说出一长串汉话之后,文广已经隐隐猜到了对方的身份。通过火把的亮光,他看见对方头上戴了一个尖顶的大帽子,上面一左一右镶嵌了两颗宝石。
火光一照,宝石发出红光,就好像两颗红色的眼睛一样。从远处看着确实吓人。至于这人看起来像是飘着,那是他穿的外衣上面缀着许多飘带,随着夜风飘来飘去。
“就凭你,还想替吐蕃人撑腰做主?你是巫师吗?”文广觉得这货就应该是一名巫师。
然而,他这句话却一下子惹怒了对方。这个看起来像是巫师的家伙勃然大怒,“愚蠢的汉人!你竟敢说我是巫师?你会触怒神灵的!神会惩罚你的!蓝色的天、白色的日!请降下神罚。”
“喂,那个巫师,我先打扰一下。你说错了。现在不是白天,没有蓝色的天、白色的日。现在是半夜,你应该祈祷黑夜里的神灵。哦,不对,神仙半夜都休息了。夜里出来的都是妖魔鬼怪。”
“你是不是准备祭出一只鬼来对付我?你看这是什么?”文广举起了手中的湛卢剑。宝剑映着火光,明晃晃,宝光四射。“我有神剑湛卢,此件善于斩妖除魔!”
“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遇见湛卢剑,也要灰飞烟灭!巫师,你准备不准备试一试,湛卢剑的锋利?”
巫师手里拿了一根神杖,他试了又试,始终不敢拿神杖去斗杨文广手上的湛卢神剑。
“国公爷!国公爷不要呀!”背后传来老乌敢玩儿命的嘶吼声。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老乌敢一边大叫着,一边飞跑过来。
跑得气喘吁吁,“国公爷,千万不要动手!这位是我们吐蕃的拉巴。拉巴大人,他是我们的定国公、骠骑大将军杨文广。”
拉巴?难道不是巫师吗?文广让老乌敢说的都有点儿迷糊了。“拉巴不是巫师?”
“该死的汉人,你要是再敢说一句巫师,我立刻恳求神灵,降下神罚把你轰成渣!”拉巴愤怒的咆哮起来。
老乌敢急忙向拉巴解释,国公大人不认识您,话语上如果有冒犯,您别怪罪。接着又向杨文广讲,吐蕃和你们宋朝的情况不一样。
你们叫做巫师,吐蕃这里不是。能够和神灵对话的人,在吐蕃叫做神师。不能叫巫师,否则就是犯了忌讳,会遭到神灵惩罚的。
“拉巴,”文广听了老乌敢的解释,对吐蕃的神职人员多少有了一些认识。“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有多大的能力。我只问你一件事,大半夜的,你跑到我的驻地干什么?”
老乌敢用吐蕃语叽里咕噜向拉巴翻译着。杨文广挥手打断了他,“老乌敢,你用不着翻译,他能听懂!”
拉巴气的叽哩哇啦吼叫一通。文广用不着听懂内容,只听语气就知道这货是在骂他。
“拉巴,嘴巴放干净点儿!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一剑把你的犄角砍断!”
啊?老乌敢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如此冒犯话讲出来,拉巴大人还不得立刻降下神罚,国公爷哪还有命在?
这时候,窦锦姑和曾凤英也穿戴整齐,手持钢刀跑过来了。俩人看见外表狰狞恐怖的拉巴,吓得谁都不敢说话。因为不放心杨文广,还舍不得走。就站在文广身后十几步远的地方,手拉着手,挤在一起。
出乎预料的是,巴拉收了杨文广的威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