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没亮萧旭就要去书院了。
冬天日子短,早起天还是黑的,昨夜落了雪的缘故,今早上起来特别冷。
萧旭穿好衣服亲了亲温巧娘的额头,“太冷了你别起来,让大丫把饭菜给你送屋里来。”
屋里虽然生了炭火,但还是挺冷的,温巧娘缩在被窝里嗯了一声。
萧旭早饭都没吃就冒着寒风出门了。
虽然外面挺冷的,但萧旭一点也不觉得冷。
他手里拿着暖手宝,身上穿着填充了鸭绒的衣裳和脚下的皮毛靴子都热乎乎的。
这些东西都是巧娘琢磨出来让萧芹给他做的,十分实用。
今日付先生要考教学问,完了书院就要放假了,可以在家陪着巧娘到开春了。
想到这儿,萧旭也不觉得冬日难熬了,加快了脚步往书院赶去。
到了书院,天还没有大亮,学堂里还点着灯。
徐同光看见萧旭第一个打招呼,“萧旭你来了。”
然后看见他这身装扮还愣了一下,“你这个手炉真是新鲜,我还从来没见过,就是看起来有些女气。”
徐同光上下打量他的穿戴,“你这是棉衣?还是什么,怪好看的。”
萧旭一笑,“都是家中夫人做的,自然比不上裁缝铺子里绣娘的手艺,但是胜在暖和。”
徐同光闻言瞬间就感慨了,“真是羡慕你娶了个好夫人,又能干又贤惠,一手的好厨艺,处处把你放在心上,萧兄真是好福气啊。”
单凭借那手好厨艺他就觉得温氏着实是个不可多得好夫人了。
关键还是上得厅堂下的厨房的,这怎么能不让人羡慕。
此时的鲁立轩回头看了一眼萧旭神色傲慢,眼神带着鄙夷。
“这屋里生了地火,你将鞋上的雪带进来都化成水了,还让别人怎么行走。”
萧旭低头才看见自己靴子上的的雪融化了,在地上形成一小滩水渍。
“抱歉,刚才没注意,我这就去换一双。”
他在书院专门放了换洗的衣物,自然也有鞋子。
室内里面有地火,正好换一双单鞋。
萧旭用帕子把地上的水渍擦干净了才离开。
鲁立轩当着所有同窗的面冷哼,“原本是一个穷酸,现在沾染的满身的铜臭味,也就不思上进的废物,才会和这种人为伍。”
他原先笑话萧旭家中泥腿子出身,没想到这泥腿子居然也穿着绫罗绸缎处处精致。
后来一查才知道萧家那个名义上的养子居然在县里开了一家名叫俏佳人的脂粉铺子。
说是那养子的铺子,但里面的弯弯绕绕又有谁不清楚。
大家伙儿都低头看书没有吭声,付先生今日考教学问,要是排在倒数,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鲁立轩和萧旭一向不对付,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徐同光也不客气的挤兑回去。
“有些人的嘴巴可真臭啊,说别人的同时,最好自己低头照照镜子,到底是谁买满身铜臭。”
鲁家不也是靠着码头生意起家的吗。
“别把自己标榜的满身清高,不如人还不服人,真是可笑。”
徐同光摇着扇柄发笑,即使是大冬天,扇子也不离手。
鲁立轩立马变了脸色,“你……”
“你什么你,想打架,你当我怕你不成?”
徐同光也拉下脸来,正好他看这阴阳怪气的小子不顺眼很久了。
萧旭刚好换了鞋子进来,急忙拦住徐同光。
“这是怎么了,徐兄消消气,要是被先生知道了要记过的。”
书院是打架生事的,要是情节严重了会被赶出书院。
这年头读书人最注重名声,要是被赶出去基本上也就科举无望了。
鲁立轩看着一身白衣的萧旭脸色变了又变。
“呵,就你也配跟我比,不过是运气好了罢了,总不能处处靠运气,也就只能傍上徐同光那样的蠢货替你出头,希望他永远护着你才好。。”
萧旭想也不用想,刚才鲁立轩肯定又说什么了,徐同光为他出头。
当即也不再客气,“配不配也不是你说了算的,鲁公子若是看不惯我,明年秋闱可以尽管赶到我前面去,在此之前言语上逞能英雄算什么君子。”
鲁立轩盯着萧旭,“用不着你说,不如你和我就打个赌,今日先是考教学问,要是我退出了,你就退出书院,若是你胜出了,我就退出,如何?”
萧旭面无表情,从容平静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我从不赌这么幼稚的东西。”
鲁立轩冷笑,“你怕了?不敢?”
一旁的徐同光嘲讽开口,“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亏你想得出来,你以为玩小孩过家家呢,真是笑死个人了。”
“徐兄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既然看不惯我,那就离我远些。”
萧旭慢条斯理地摆上笔墨,不再看鲁立轩。
鲁立轩握紧了拳头,咬牙说了句好样的,走着瞧。
付先生进来之后,一言不发分发了试卷。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萧旭放下手中的笔,准备起身的时候一个纸团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