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县外,蔡知县看着远处隐隐约约展露痕迹的队伍,黑着脸:“就是他们吗?那人报出的名号是真的左布政使李凡?”
“是他们。”
刘早低声道:“大人,小人已经将张保留在了他们那里。既然他们真的来了,左布政使的的应该不是假的。”
“若是真有人假冒朝官,大人带了这么多官差应该能把人拿下。”
蔡鹏程点了点头,待车队行至城前,带着一众衙差迎了上去。
“车上可是江东省新任左布政使李大人?”
“怎么,知县大人不信我家老爷身份?”
张亮骑在马上,倨傲地看着并未行礼的蔡知县。
“李大人自京师前往临安,本不会途径未经荣庆县,恕在下冒昧,请求确认及车上大人的身份。”
蔡知县不卑不亢道。
张亮闻言大怒:“你敢质疑我家老爷身份?”
“张亮,给他拿官印。”
李凡忽然轻笑一声,开口道:“入城查验身份是理所当然的事。蔡知县尽职尽责,我们不应刁难。”
张亮愣了一下,拿出官印和吏部委任令展示给蔡鹏程。
蔡知县一看官印,心中顿时一惊,紧忙见礼道:“荣庆县知县蔡鹏程恭迎左布政使李大人。”
说完,蔡鹏程瞄了眼跟随布政使车队的卢不冷,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起来:“不知大人转道来我荣庆县所为何事?”
张亮收起官印和调令,不满道:“蔡知县,你这是要我家老爷在城外和你说事情吗?”
蔡鹏程心中一惊,不敢询问,急忙请罪道:“不敢不敢,下官恭请李大人入城!”
“入城!”
张亮高呼了一声,一行人浩浩汤汤直入城门。
江东省左布政使到来的消息,更是迅速传遍了本就不大的县城。
午时,县城最好的酒楼里,李凡一边吃饭一边卢不冷询问着红薯种植。蔡鹏程一脸讨好地坐在旁边,不仅不敢询问卢不冷的事情,就连筷子都不敢碰。
“老爷,外面有人自称是高员外家属的人求见。”
张亮走进房间通报道。
卢不冷听到高员外三个字,手上的筷子惊得落在了地上。
李凡先是一愣,皱眉道:“谁是高员外?”
蔡鹏程刚想介绍,却听李凡一脸厌恶道:“不见!要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本官,本官以后还要不要活了?”
蔡知县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李大人,那高员外乃是江东省名门,二女更是嫁了江东省右布政使田大人。要不,您还是见一见吧?”
李凡闻言,似笑非笑盯着荣庆知县。
“蔡大人,在您眼里,到底是左布政使大,还是右布政使大?”
蔡知县心中一惊,急忙道:“当然是大人您。”
“那本官让他们等着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
学聪明了的蔡知县急忙回应道。
李凡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虽然从初见到现在,蔡知县都十分恭敬,行为举止更是表现得滴水不漏,但李凡却根本不相信蔡知县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就拿卢不冷的案子来说,红薯分明没有毒,那高员外的死必然另有原因。可蔡知县偏偏判了卢不冷毒害高员外,将一大片红薯打为毒草,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这位蔡知县多半有问题。
“对了,蔡大人可认得我身边这位同伴?”
李凡状若无意地询问道。
蔡鹏程面上笑容顿时僵硬:“大……大人?这是何意啊?”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蔡知县,高员外真的是吃红薯毒死的吗?”
李凡微笑着盯着蔡鹏程,看得蔡知县一阵心慌。
“高员外儿子高松是这么说的。”
“所以你也认为红薯有毒?”
“大人,据说高员外死前最后吃的就是那朱薯,吃完就腹泻不止,一命呜呼了。”
“仵作呢?也说是中毒?”
蔡鹏程瞄了眼卢不冷,压低声音道:“大人,您可不要被卢不冷这奸滑的小人给骗了啊!这家伙不进嘴硬,还贯会装可怜。”
“经仵作对高大人的尸身进行查验,高员外确为中毒身亡,可见那朱薯确实有毒。大人万不可被人蒙蔽。”
确定了,蔡知县确实有问题。
中毒身亡就一定是因为吃红薯了?如此强词夺理,是在糊弄傻子呢吧?
李凡心中冷笑:“蔡大人这是认为本官被人骗了?”
“大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蔡知县语重心长劝说道。
李凡看着一副好人模样的蔡鹏程忽然开口道还:“那如果本官能证实红薯没毒呢?”
“这……”
蔡知县满脸紧张,似乎误会了什么,咬牙道:“既然大人说没毒,那就一定没毒。下官这就重新审理此案,还卢老爷一个清白!”
闻言李凡不屑地嗤笑一声,淡淡结束了话题:“吃饭吧!审案什么的,明天再说。”
“另外,我累了,你回头告诉荣庆县的官员,今天不要打扰本官。有什么事,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