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果陛下推行一种类似于汇票的纸制银两,并用它替代粮食进行收税好处有四。”
李凡认真道。
“哦?爱卿说来看看。”
林清寒下意识地身体前倾看着李凡。
李凡也不卖关子,拱手道:“其一,可以让百姓认同这种纸钞的价值,形成良性循环。其二因为不收米粮,可以避免地方官府多收多缴的情况。”
“其三,将米粮运输损耗转嫁给了买粮商人,商人逐利,自然会将米粮运往大夏各地,就可以避免过度的米粮运输损耗。”
林清寒轻轻点着头。
礼部侍郎杨钟一脸不赞同地打断了李凡:“商人?钱粮乃事关大夏命脉的大事,如何能交给那些商人”
“陛下,若是商人掌握了粮食,那就把握住了大夏命脉,此事万万不可啊!”
“如果最大的粮商是陛下呢?”
李凡忽然打断了杨钟:“陛下已经大量铺设水泥路,修筑码头,运输粮食将变得十分便利。由陛下的人进行补充调控,定然不会导致粮荒。还是说杨大人觉得陛下会造自己的反?”
杨钟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想到了新的反对方向。
“陛下自然不会,但商贾奸滑,若陛下的粮商压制不住又该如何?”
李凡如同看傻子一般上下打量了一番杨钟,无语道:“杨侍郎,你该不会觉得陛下的军队是摆设,将士手中的刀兵不够锋利吧?”
“若是商人搞事情压制不住,砍了就是了。这么白痴的问题都能问出来,看来杨侍郎的学问水分很大啊!”
杨钟被羞得脸色通红,嘴硬道:“天子岂能与百姓争利!”
“滚犊子!”
李凡当即指着杨钟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那些米粮原本是由地方官府运送的,本来商人就不会经手,陛下和谁争利了?和那些打着朝廷旗号多征多缴,损公肥私的贪官吗?”
“杨大人为那些贪官污吏说话,到底是何居心!”
杨侍郎听闻此话吓得连忙跪地,不住向林清寒磕头,道:“陛下,臣绝无此意啊!”
朝臣们看着再次被李凡压制的杨钟,心中一阵无语。
李大人不久前刚刚将他嘲讽了一通,还是丞相解得围,这才没过去多久,他居然又去招惹李凡。
这位杨侍郎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
“李大人,你继续说,第四点呢?”
王柬之再一次开口,帮杨钟解了围。
李凡微微皱眉,却只能继续解释起来:“第四点,就是纸钞不仅仅可以用于收税,也可以用于工厂发放工钱。如此一来。可以减少很多搬运兑换铜钱,分割银两的麻烦,不仅更便捷,更精准,而且还更好统计。”
“李大人的想法确实很新奇。”
王柬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忽然转折道:“但
是纸钞毕竟是纸做得,若是有人造假该如何?纸钞极其容易损毁,若是发生了意外,雨淋火烧被或是被撕坏损毁又该如何?”
“更重要的是,李大人所说的都是建立在百姓认可纸币上的假设,你怎么确保百姓就一定认同一张纸可以当铜钱银子使用?”
王柬之一句一句的发问,朝臣顿时议论纷纷了起来。
“是啊,拿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来换一张纸,又不能吃又不能写字的,百姓肯定不愿意。”
“就是,万一弄丢了被烧了……”
林清寒见状皱眉,小月急忙高声呵斥道:“肃静!”
朝堂瞬间安静下来,林清寒认真询问道:“李凡,你如何确保百姓认同纸币?”
李凡叹了口气,无奈道:“陛下,臣说过纸钞只是一种和银两铜钱一样的货币。不管是银两,铜钱,还是纸钞,但凡是货币,那就都只是交易工具,本身是没有价值的。”
说着,李凡转向质疑纸钞不能吃不能写字的官员,一脸平静道:“纸币是不能吃也不能写字,但银子和铜钱就能吃,能写字了吗?”
“百姓愿意用粮食来换银子和铜钱,是因为他们相信铜钱和银两可以换来他们想要的东西。如果纸钞也能换来他们想要的东西,那么他们同样会用粮食来换纸钞。”
“而朝廷用纸钞收税,就是用朝廷的信用来担保纸钞的价值对于百姓来说,这就是他们使用纸钞最大的保障!”
此言一出,朝臣们顿时愣住了。
林清寒与王丞相更是若有所思,感觉隐隐抓住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抓到。
是啊,如果像李凡所说的这般,纸钞与银两铜钱都是工具,只是制作材料不同罢了。本质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李凡看着骤然沉默下来的林清寒,趁热打铁道:“陛下与在场诸位所担心的无非就是百姓不愿意收纸钞,不愿意使用纸钞,但若是银行开放银两铜钱还有纸币之间的相互兑换呢?”
“百姓还愿意背上几斤重的铜钱银子,跋山涉水走五六里路去城中买一袋盐,扯一面铜镜,买一匹布吗?”
“即便百姓愿意,那商户是愿意背着沉甸甸的铜钱银两,用车拉着去进货,还是带着几张又轻又不占空间的纸钞呢?”
李凡看了眼林清寒再次拿出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