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盏茶后,李凡看着拘谨坐在椅子上的刘鹏,笑呵呵道:“刘老爷,这两天在本官这里住的怎么样?那天那几位可是对刘老爷想念得紧,天天找本官问呢!”
刘鹏脸色一片惨白,“李大人,草民可是与您交过心的啊!”
“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草民身体不好,您再请人可就遭不住了啊!”
“是吗?”
李凡挑眉问道。
“但你在渡口的手下现在可正堵着本官的府衙呢!本官想着,是不是本官对刘老爷招待不周,让你那些手下生气了?”
刘鹏一脸惊恐:“大人!外面的事与我无关啊!”
“啊?真的无关?”
“大人!草民一直都在牢里,这您也是知道的。怎么可能管得了外面的人啊!”
刘鹏满脸悲愤道。
“我想起来了,刘老爷确实出不去,看来是本官多心了啊!”
李凡看着只敢坐半个屁股的刘鹏,笑盈盈道:“知道本官为什么不放你吗?”
“不知道。”
“因为本官在等今天,想给刘老爷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李大人有什么事情,还请吩咐。”
刘鹏诚惶诚恐,一脸讨好地回答道。
“刘老爷呀,你说江州府的百姓刚刚受过灾,他们怎么就有胆量来府衙门口闹事呢?”
李凡一脸苦恼:“所以本官就想啊想,最后想到了一个可能。刘老爷你这么聪明,要不要替本官说出来?”
刘鹏脸上讨好的笑容瞬间僵住了,额头也开始冒出大粒粒大粒的冷汗。
“草民……草民不知道啊!”
“刘老爷不知道吗?看来是本官高估刘老爷了。既然如此……”李凡顿了一下,大声道:“张亮!送刘老爷回去,然后请那天的……”
话还没说完,刘鹏猛然跳下椅子,惊恐道:“大人!大人,草民想到了!”
“一定是同知大人指使他们的!”
“放屁!同知府已经被本官拿下看押在府里了!而且还是我们刘老爷亲自供出来的呢!”
李凡沉下脸道:“怎么,刘老爷是忘性太大,几天没人伺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那会不会是陶推官?”
“陶谦是本官的人。”
李凡面露不善道。
刘鹏心中一惊,下意识看向了李凡。
这位新知府这么生猛的吗?
赵通判被抓,程同知被软禁看押,陶推官直接跪了,这样一来,似乎他所能说的只有一个人了……
可出卖程同知和狄知府毕竟是两个概念啊!
刘鹏沉默片刻,看着一脸笑意等着他的开口的李凡,心中一片寒意。
“那就是前知府狄大人吧?”
刘鹏露出一个无比僵硬的笑容道。
“那狄大人怎么会和本官作对呢?”李凡继续问道。
刘鹏神色复杂地看着李凡道:“李大人有所不知。大人此前因赈灾粮所抓的赵通判是狄大人的心腹。您动了赵通判,就是打了狄大人的脸,他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况且,赈灾粮一事本来就是个十分危险的马蜂窝,您捅了马蜂窝,马蜂是拼了命都会报复回去的。”
“刘老爷意思是,现在外面那些人就是狄玉铖的报复?”
“是。”
刘鹏正色道:“但大人可别忘了,狄大人那可是王相的门生。大人眼下那点小麻烦只是些根本不值一提的小打小闹。还算不得什么针对的手段。”
“分析的不错。”
李凡拍手赞叹道:“看来刘老爷您是真的感受到了浩然正气啊!”
“既然如此,本官也就能放心地把外面那些人交给你了。”
李凡拍了拍刘鹏的肩膀道:“去让外面的商人和渡口船工们都散了吧。现在江州府知府是本官,而不是狄玉铖,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
刘鹏急忙点头:“草民一定牢记在心。”
……
“知府大人!刘老爷到底做错了什么?李知府凭什么抓他啊?”
“就是!我们老大做错了什么?”
府衙门口,一群船工和商人正堵着门大叫大嚷着。
“老大不回来主持工作,我们渡口工人没米下锅,就只有活活饿死!你这个狗知府,是想让我们渡口船工都活活饿死吗?”
一个船工打扮的大汉道。
“知府大人!你口口声声说看中我们商贾,却一声不响地扣了刘老爷,让我那两船的货不能按时送到京都,这是要逼死我们江州府商人吗?”
穿锦衣的商人也在大声抗疫着,引起了一片附和。
“李大人!你今天要么放了刘鹏,要么即便是知府大人给我们一个个交代!不然我们今天可就不走了!”
“对!不给我们交代,我们就不走了!”
就在这时,府衙的门忽然开了。
明显瘦了一圈的刘鹏走出大门,在场众人顿时欢呼着围了上去。
“是刘鹏!”
“刘老爷!刘老爷您还好吗?没受到官府折磨吧!”
刘鹏脸色微微一僵,硬着头皮道:“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