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一脸不情愿地向李凡道了歉。
李凡冷哼一声,懒得和一个不识礼数的侍从计较,再面对林清寒时也冷淡了很多。
“公子想要多少纸?”
林清寒反问道:“你的纸多少钱一张?”
“四十文一张。交钱拿条子就能取货!”李凡回答道。
王奇听到价格一脸不满:“你是想钱想疯了吧?你这里纸这么多,价格难道不该低一些吗?”
李凡瞥了眼王奇,淡淡开口道:“你家公子钱这么多,是不是也该分我一些?”
“公子的钱是公子的!凭什么分给你!”
“那本县令的纸是本县令的!凭什么给你降价?”
王奇哑口无言。
小月闻言也上前道:“可这里离京城那么远,路上要花不少钱。四十文一张的话,到了京城就没有价格优势了。真的不能再便宜一点吗?”
李凡瞥了眼小月,皱眉询问林清寒道:“你们买纸是要在京城售卖是吧?”
“自然。”
女帝林清寒点头。
“我这纸质量不好吗?”
“质量自然是还不错的。”
林清寒谨慎地回答道。
“在京城卖一百文一张,不过分吧?”
“不过分。”
林清寒下意识说着,但心中只感觉哪里不对。
啪!
李凡忽然一拍手,摊开双手道:“你四十文一张买入,一百文卖出,净赚六十文呢!十万张就是净赚六千两,一百万张就是净赚六万两!”
林清寒当即冷笑不已:“李县令,你忽悠谁呢?路上的损耗,京城的店面人手是不需要钱吗?”
“张口六千两闭口六万两,县令大人知不知道这么多张纸要多久才能卖掉?实际到手上的利润哪有李县令说的那么高!”
李凡闻言一脸诧异:“你来我这买纸,居然打算开铺子零售?你怕是没做过生意吧?”
“那你待如何?”
林清寒心中羞恼,却不想李凡却笑出了声。
“见过傻的,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你不是有朝廷的关系吗?你可以打包卖给当朝女帝呀!”
听到李凡提起自己,女帝林清寒先是心中一惊,随即勃然大怒了起来。
这登徒子又想坑她的钱了?
先前搞什么典藏款胸衣,已经坑了她几千两,如今居然还想让她为两千两的纸买单?
这是真把她当冤大头了吗?
“胡闹!”
小月大声呵斥李凡道:“女帝陛下就是一年不吃不喝的写字,写一年也用不了多少张纸?”
“谁说纸是让陛下一个人用的?”
李凡一脸诧异:“我且问你,朝廷有多少衙门,一天有多少公文?”
林清寒陷入思索。
李凡想了想,摆手道:“朝廷太远了,先不说朝廷,只说我这县城收税的吏员。”
“吏员收税时又不能拉着一车竹简下到农户,挨家挨户清查各家各户有多少田产,记录都交了多少税吧?因此每次收税都只能记下大致数目,回到县里记录在案。这样一来难免会有农户偷税漏税,或者吏员贪污税粮的情况发生。”
李凡说着,掏出几张纸摆在林清寒面前介绍道:
“但纸不一样。拿着几张纸,吏员便可以走遍全负责的各个乡村,不仅可以详细记录收税,还能详细记录各家各户人口,田亩,婚嫁等情况。这样一来,吏员是不是收税更方便,朝廷对地方的影响力是不是就更高了?”
“另外,收税的记录起码得保存个十年,方便上级官府,还有离任后的继任者清查账目吧?若是用竹简,一个县城需要多少房屋存放?核对税收数目,查找账目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还有时间?”
“但用纸就不一样了。”
“使用纸不仅节省翻找的时间,还能节省存放竹简的房屋,而且材质轻便,还能大大提高办公效率!更重要的是,可以减少贪官污吏,加强朝廷对地方的掌控。”
“女帝若是发现你这里有足量纸,怎么可能不来买?还用得着你开店面零售?”
林清寒沉默了。
不仅仅是地方,就连朝廷和宫中,也出现了库房囤放的竹简越来越多,查找资料清算账目越来越费力道问题。
上个月锦州那些贪官就是仗着竹简账目不清晰蒙混朝廷,有恃无恐的在地方胡作非为的。
事实上,她早就有心将竹简换作纸了。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李凡这个小县令也能想到这些问题。看来这个李凡也不算只认银子和商贾之术,至少眼界和格局都是还不错的。
林清寒瞄了眼李凡,李凡再度开口诱惑道:“只要你能说服陛下,将办公竹简一步步换作纸。等全国的官府都改用纸,你可以自己算算,你每年能从中赚到多少银子?”
“更别说你还能得女帝陛下青眼了!说不定兄弟你心心念念的女帝一高兴,就把你收做皇夫了呢?”
李凡嘿嘿一笑,勾着林清寒的肩膀地眨了眨眼睛。
林清寒脸上却瞬间冷若冰霜,一把甩下李凡的胳膊,在心中暗骂李凡不知廉耻。
“陛下才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