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快别愣着了,能站起来不,看看有没有摔到腿什么的?”
喜娘有些怜悯地将洛烟扶了起来。
“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你爹是这个德行,还去惹怒他,小心他几个月后,也把你卖到李大富家去。”
洛烟在红娘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
她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小了,被中年男人一巴掌扇到地后,膝盖、小腿都有地方被磕破了皮,此时站起身,小腿关节处还有点隐隐作痛。
“好啦好啦,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快去新娘子房里候着吧,马上就是吉时了!”
香味扑鼻的手绢在洛烟脸上那么一扫,喜娘扭着腰肢,一扭一扭地走了。
喜娘走了后,洛烟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随后,才瘸着腿,一拐一拐地走进了隔壁挂满囍字的破旧瓦房内。
此时,瓦房内,喜娘正夹着个声音,跟穿着红色粗制喜袍的新娘子说着什么。
洛烟瘸着腿走了进去,便看到梳妆台前正坐着一位瘦弱不堪的新娘子。
她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左右,面黄肌瘦,即便是涂了劣质的胭脂,也难掩她苍白的脸色。
在看到洛烟时,原本一直没有动静的她突然有了反应,她咿呀咿呀了两句,朝洛烟比了几个手势。
按理说,洛烟没学过手语,应该不明白这些手势的意思。
但在新娘子比划的一瞬间,洛烟却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她在问她的娘,她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
洛烟感觉到自己的嘴巴张合了两下,稚嫩又夹杂着几丝喑哑的声音从这具身体的嘴里发了出来。
这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在说话。
接下来,洛烟就像是个围观者,亲眼望着这哑巴新娘被打扮好,送上了花轿,而她,也被迫木讷地随行在花轿两侧,为那些前来讨要纸糖的孩童分发那种用纸包起来的蔗糖。
“咚咚锵——”
敲锣打鼓的声音一路随行,除了洛烟和那坐在花轿里的哑巴新娘,所有人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微笑,尤其是那骑在驴上、年龄已然超过四十的新郎官。
洛烟陪着哑巴新娘举行完所有仪式,等人被送到新房后,才被喜娘拉着离开。
也是这个时候,洛烟才恢复了对身体的操控权。
“刘婶。”
洛烟一边瘸着腿跟着喜娘(刘婶),一边问道:
“李大富是给了娟娟姐的爹很多银子吗?”
从目前看来,这个幻境的主要人物应该就是王秀娟(新娘),李大富两人,如果想要离开幻境,就必须得从这两个人身上下手。
“你问这个干什么?”
刘婶一边数着李大富给她的红封,一边莫名其妙的看了洛烟一眼。
洛烟装作担忧的低下头道:
“我是担心几个月后,他又花钱将我从我爹那里买过去。”
听到这话,刘婶叹了一口气,将红封收了起来。
“你也别太担心了,你爹还指望着你卖高价呢,这李大富现在的存银,你爹是看不上的,不过,这段时间你也别惹你爹生气了,这娟哑巴还指不定能撑多久呢!要是没个十天半个月就没了,他多半真要去找你爹要你呢!”
说完,刘婶又叹了一口气,有些怜悯地拍了拍洛烟的肩膀后,便揣着刚刚李大富给的红封,笑呵呵地走了。
而听完刘婶话的洛烟却瘸着腿,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
宴席结束后,洛烟又失去了对身体的操控,只能看着这具身体慢慢走进了一个破烂的瓦房中。
而刚一走进去,洛烟便又挨了一巴掌。
“你个赔钱货,摔一下都能把腿摔瘸,害老子白白少了一两银子,看几个月后老子不给你找个好买家!”
混杂着酒气的口臭味扑鼻而来,这一次,洛烟直接被对方的一巴掌扇到了门槛上。
温热的鲜血从额头流了下来。
“算,算了吧。”
瓦房内,除了喝喜酒喝昏头的中年男子之外,还有一个抱着小孩的妇人。
妇人看起来有三十多岁了,穿着缝补过的粗布衣,面容憔悴,看向洛烟的眼神中隐约还带着几丝心疼。
“有你说话的份?”
喝醉酒的中年男人异常的暴躁,桌上的杯子都被他一手挥摔到了地上。
茶杯碎裂的刺耳声惊到了妇人怀中的男童,当即,男童便发出了巨大的哭闹声。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特么的除了哭还会什么!”
中年男人暴躁地将妇人手中的男童提了起来,用力掐住了他的脖子。
“劳资让你哭,掐死你!”
跟刚刚妇人看向洛烟时的几丝心疼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妇人的情绪明显大了很多。
她焦急地捶打着男人的胳膊,想要将男童从男人手中抢回来,嘴里还一直大声的重复着:
“他是你的儿子,是你的儿子啊!”
兴许是这两声‘儿子’唤起了男人的理智,男人烦躁的将男童丢回了妇人怀中,然后,拿起一旁的扫帚,直接朝洛烟走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妇人咬了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