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兰汀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他：“我为什么要生气？”
她的眼睛里面的确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情绪，但在周逢川的理解里，师父被掌门师父和长老们利用了，她应该生气的。
或者说在周逢川的心里，他甚至是希望师父对自己生气的。
因为师父好像对什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如果对自己生气了，起码能够证明在师父的心里，自己是特别的那个。
“因为我一开始知道掌门师父是看中了你身上的……”
“我身上的价值？”
价值两个字周逢川甚至都说不出口，当初掌门师父告诉他，要他下山，要他去认识娱乐圈的人，要他在那一天答应李希时的请求，于是那天他遇见了掌门师父说的那位将来可能会改变整个修道界的天才。
兰汀忽然叉腰，脸颊气鼓鼓的：“那我生气了，你快来哄哄我吧！”
做完这个动作兰汀觉得自己有点蠢，她当然是生气的，对周逢川她掏心掏肺，可也许是活得够久了，又或者是师父曾经说过，不要总盯着过程，要看结果。
结果是她即将会成为茅山的长老。
不要小看茅山长老的职位，这代表起码在这个圈子里，没人在敢质疑她。
不用再费尽心思解释自己的专业。
这大概就是人类世界里说的：学历是块敲门砖。
华夏的茅山在修道者眼里堪比人类世界学历顶尖学府清北大学。
她收回了自己叉腰的手，刚要说话，少年怀中突然多出来一捧花。
花中还有一块吊坠，吊坠用灵石所制，最重要的是兰汀一看就看见了吊坠中心那一颗明晃晃的。
心头血。
再看少年的脸色，很明显有些苍白。
兰汀心头一紧，少年将吊坠捧在掌心送到了她的面前，“师父，我觉得要道歉就要拿出来诚意，这吊坠是我做的，希望师父不要嫌弃。”
他有些紧张。
还有些兴奋。
这吊坠他早就想要送给兰汀，但一般人在瞧见心头血制作而成的吊坠都会觉得他像个疯子。
拥有这个吊坠的人等于拥有了他的全部掌控权。
师父会不会觉得他太过疯狂，会不会觉得他的内心太过黑暗？
周逢川乱七八糟地想着。
兰汀转过身，背对着他，他心头一紧，果然，师父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徒弟是送给她这样的礼物。
是下一秒，兰汀温声说：“帮我戴上。”
周逢川眼中迸发出了惊人的光亮，他眼中染上笑意，长发被撩起，玉坠戴在兰汀的胸前，散发着柔和的光亮。
兰汀能感觉得到玉坠和周逢川之间的联系。
“还挺好看，做了很久么？”兰汀问。
“也……也没有很久，就是花了小半年的时间。”
小半年？
那不是刚认识她的时候就已经在准备了么。
兰汀抚摸着玉坠，温润的质感和里面那一滴似乎还在跳动的心头血让她的指尖有些发烫。
“师父，我知道你身上有秘密，但是我不在乎师父身上的秘密，但是我想说师父是世界上最好的师父，不管茅山怎么说，我永远站在师父这一边。”
周逢川说得特别认真，他从来不善言辞，短短的一句话他在来的路上反复演练了上千次。
但说出来还是有点磕磕巴巴的。
惹得兰汀一下子就笑了出来，捏着他脸颊的肉往旁边扯了好几下，“看你笨的那样，说了我没生气了。”
但周逢川还是执拗道：“这件事是茅山有错，是我有错，掌门师父算出师父会出现在仙林，大长老一边希望师父能为茅山做事，一边又看不起师父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这是自负，师父应该享受世界上最好的待遇才对。”
他的眼睛很澄澈，兰汀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灌满了，有些发胀。
兰汀微微歪过头笑：“师父可不是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师父——”
“师父就是二十岁出头。”周逢川打断了她的话。
师父的秘密，他知道就行了，掌门师父和长老他们也许猜到了什么，但他们永远无法佐证师父的秘密。
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他隐约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少年眼中的偏执并不让兰汀觉得喘不上气，她又将周逢川脸上的肉捏了两下。
很软。
很好捏。
几千年的时间还没有碰到过这么符合自己手感的人。
她想了想说：“努力一些，等到了有能力庇护这一方领土的时候，我们会并肩站在一起的。”
周逢川先是愣了愣，而后心中涌出狂喜。
他的眼睛里像是盛满了细碎的星星，“师父，你是——”
兰汀点了点头，她不是小孩子，自然明白周逢川的心意，但她也绝对不会轻易就谈论儿女情长，这对她来说是最不重要的事情。
等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做完后，她会慎重考虑周逢川的喜欢，并且予以回应。
周逢川此刻脑子里欣喜得像是要放烟花一般，他高兴地呆滞了好几秒，又猛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