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厉邢这个新婚丈夫抛甩出护栏的那一瞬间,童晚书的心就已经凉成了一片沙漠。
而厉邢的这番话,更是让她彻底的心寒到了骨头缝里。
哪有这么视她生命如草芥的?
难道她的命就不是命吗?!
这个男人可是她法律上的丈夫啊……
竟然如此轻贱她这个妻子的生命!
或许在厉邢心中,她的命连路边的小猫小狗都不如。
“厉邢,你是魔鬼吗?”
厉温宁实在理解不了这个恶魔弟弟的所作所为,“童晚书可是你的新婚妻子,她是无辜的啊!”
“厉温宁,从你逼迫我娶她的那天开始,她的幸福和小命就已经跟你捆绑在了一起。”
微顿,厉邢又哼声补上一句:“你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因为你而受牵连,把命丢在这里吧!”
不得不说,厉邢把大哥厉温宁的人性拿捏得死死的。
他知道厉温宁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失去生命。
何况童晚书还是他的弟媳。
并且还是他逼迫着弟弟厉邢娶的她。
他就更不可能见死不救了。
“厉邢……晚书是无辜的。你不能这么对她……”
厉温宁低泣起来,“厉邢,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对我来说,没有质量的人生,每日都是煎熬!你就让我安安心心的去死吧……厉邢,哥求你了!”
“不行!”
厉邢低嘶:“你敢死我就让童晚书给你陪葬!”
“厉邢,你知不知道……我活着的每一天都生不如死啊!我所有的梦想……所有的希冀……所有的人生价值……都没有了……与其留着一具行尸走肉的躯体……还不如让我有尊严的走!厉邢,哥求你了!”
厉温宁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他痛苦不堪的乞求着同父异母的弟弟厉邢放他去死。
“厉温宁,你说我怎么可能做得到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厉邢的声音染上了沙哑和沉沉的殇意。
眼眸里,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悲凉。
“二十多年前,你不也没能做到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吗?那时我才四岁,病得奄奄一息,是你翻遍了整个乱坟岗找到我,把我背去医院抢救的。”
厉邢眼眸泛起了血红,“你做不到的事,为什么要我做到?”
“可是哥真的不想活了……厉邢,求你放过我吧!”
看得出,厉温宁是一心求死。
他真的失去了活下去的任何信念。
他的人生已经被艾滋病笼罩在层层叠叠的黑暗之中,永无出头之日。
死亡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解脱。
“你当年做不到的事,我现在同样也做不到!”
厉邢低厉一声后,将已经在护栏外的童晚书又往悬崖边推了推。
“啊……”
一脚踩空的童晚书,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她只能紧紧的用双手抱住厉邢揪着她衣领的手臂,整个人几乎悬空着。
“不要……不要!”
厉温宁失声惊叫,“厉邢,你放了童晚书……她是无辜的。”
“厉温宁,只有你活着,童晚书才能活!”
厉邢乘胜追击,想利用童晚书来倒逼厉温宁放弃轻生的念头。
“好……好……我不死了……我不死了!你放了童晚书!”
即便得了不治之症,厉温宁依旧有一颗善良而仁爱的心。
厉邢赌对了,利用童晚书这个无辜的女人去要挟本就医者仁心的大哥厉温宁,还是行之有效的。
“厉邢,你放了童晚书,我不死了!”厉温宁再次说道。
“那你先跨到护栏里来,我就放了她!”
厉邢跟厉温宁谈起了条件。
或许是因为厉温宁本就体弱;
又或者是因为厉温宁被寒气逼人的海风吹了这么久;
吃力转过身想爬到护栏里的厉温宁,突然一个体力不支,身形摇摇欲坠了几下后,便要往悬崖后倒去……
“哥!”
厉邢一声疾呼,太过心切大哥厉温宁安危的他,条件反射的松开了童晚书的衣领,整个人朝摇摇欲坠的厉温宁飞冲过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已经昏迷不醒,差点掉下悬崖的厉温宁给抓住了。
“哥……哥……厉温宁!你醒醒!”
厉邢疾呼两声,但厉温宁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本就没好好吃药的厉温宁,几乎是命悬一线的脆弱;
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厉温宁!我不许你死!”
厉邢托抱起厉温宁,朝着法拉利飞奔过去;以极快的速度驶离观海台。
“救命……救命……”
被厉邢毫不犹豫松手丢开的童晚书,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攀爬住了悬崖的边沿。
看着驶离的法拉利,她无助的呼喊着。
泪水一下子就迷朦了她的视线,童晚书清楚的知道:
那个男人不会返回来救自己的!
她的生命在厉邢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有人吗?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