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沟之战，未曾给高阳带来愉悦的感受，反而使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泥沼。曲阳县的赈灾事宜未能妥善处理，而下方平阳县的赈灾亦无法推进。
这一系列的矛盾仿佛昭示着他个人的力量颇为匮乏，甚至让他产生一种错觉，认为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你们先吃着，我想出去转一转！”
高阳在一旁心情极度糟糕，他不晓得自己为何变得略有小暴怒，此刻他最为渴望的便是去杀人，将那些世家之人斩杀。
实则，毋庸置疑，这件事乃是世家的谋划，为了少量粮食，无缘无故地杀掉了一同运粮的民徭。
众人见高阳丝毫未进食便要出去，高大勇毕竟年长一些，瞧出他心有烦忧，于是起身说道：“我陪你一道出去吧！”
高阳没有表示反对，而是轻点了下头，示意同意了！
两人步出房间，只见屋外一众亲卫聚拢在一处收拾整洁的场地上，旁边还有一两处尚未完全坍塌的房屋，想来是给伤兵居住的。
健壮的士卒在外生起了几个大大的火堆，还巧妙地拆取了部分倒塌房屋的木材投入其中。
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背影，正蹲在一群被缚住一只手脚的俘虏旁，与他一样没被捆绑的几个人也聚在一块儿。
那是王莽！高阳确定自己没认错。
高阳朝那群人走去，他身着绿色大衣，在一旁看守的亲卫中，有部分是他的人，见高阳走近，纷纷上前行礼道：
“高总，您好！我们正在看守俘虏，您有什么指示吗？”
高阳回礼道：“我过来看看王莽，你们继续盯着就行。”
“是！”亲卫们再次敬礼答复。
听到声音，王莽转身看向高阳，他知道高阳在众人中的地位颇高，是至高无上般的存在。
他起身向高阳行了个跪拜礼，说道：
“高大人，属下斗胆，能否恳请您放过这些俘虏呢？”
高阳瞧了瞧王莽，略作思索后说道：
“这些俘虏我打算稍加训导后便放了，你也可以与他们一同离去。”
王莽听完高阳的话，抿了抿嘴唇，还是将心中所想道出：
“我们这些人是想为高大人您效力的。”
王莽的这番话，高阳显然没有想到，不过他确实需要人手。他盘算着要将曲阳县打造成自己在北境最南端的基地，甚至连香炉沟这块地盘他都看中了。
“你们若是留下来，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呢？”高阳站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身后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他微微眯起双眼，面带疑惑地向着王莽发问。
此时，一阵寒风从中心湖面吹过，虽然上面有很多积雪，依旧能看得出来水面的痕迹，高阳将衣服包裹了一下，抬头看向人群里的王二毛。
王二毛被高阳这般盯着，心中不禁有些慌乱发懵。背后莫名其妙地渗出一丝冷汗，被刚才的冷风吹过，更显得身上阵阵寒意。
“高大人，无论是上阵奋勇拼杀，还是紧紧追随大人左右，我们都毫无畏惧，不怕生死！”众人的呼喊声在空旷的荒野上回荡，声音响亮而坚定。
听到这句口号，高阳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感叹，然后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远处的天空中，有几片乌云缓缓压了过来，似乎预示着即将有一场暴雪的来临。
“那好，我再来问问你们，这块地究竟归属于谁呢？”
高阳伸出手，指向这片香炉沟的地界，眼神中透露出期待。他的身影在积雪中显得有些孤独和渺小。
众人一时之间皆不知该如何回答，纷纷低头沉思，唯有王二毛挺身而出，高声说道：“大人，这块地乃是无主之地，此前我曾在外打听过。”
他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微弱，但却充满了坚定。
众人闻声纷纷回头，将目光投向人群中那个身材瘦矮的人。
“如果我说，你们留下来在此地，你们觉得自己能够做些什么呢？”高阳再次发出询问。他的身影在朝阳中被拉长，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此时，太阳渐渐东起，天边泛起一抹绚丽的朝霞，给这片荒凉的土地增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
高阳眉头微皱，双手抱胸，陷入了沉思。
他心中已然萌生出了要在此地酿酒的想法，只不过此前他已经打算在伊阳县酿酒了，如果在此地继续酿酒，必然会导致大夏的粮食出现空缺。
高阳在原地来回踱步，时而停下脚步，低头沉思，时而抬头看向远方，似乎在寻找着答案。
他的身体正好被早晨的阳光照射，身影泛出一道道光环，仿佛在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
众人在听到高阳让他们留下时，心中虽怀有一丝感激，然而更多的却是满心忧虑。
他们曾经是韦家的死侍，说白了，自加入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应当是已死之人了。
活死人，形容的便是他们这些人，在这个朝代，他们没有财产，没有身份，表面看来似乎独立自主，可实际上不过是会移动的机器而已。
世家让他们三更死，他们绝不敢活到五更天……
除非高阳带他们离开，或许这样才可能有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