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父下半身盖着被子,听着外面方母跟医生的交谈,方梨知道她爸应该是伤到了腿。
可她却不敢掀开被子看。
不知不觉泪水越来越多,渐渐打湿了被子。
方梨靠在病床上,第一次那么痛恨自己的任性,总是不听她爸的话,“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哭什么,我又不是死了残了。”
中气十足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她眼里闪过怔忡,抬起头,就看见面色红润的方父。
他还是那样严厉,拧着粗眉,像是无时无刻都在挑剔着她。
但方梨却没有了以前的叛逆。
她眼眶通红地抱住方父,“爸,对不起女儿来晚了。”
“不就是一个地震。”方父似乎有点无措,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你爸年轻的时候,比这还严重的都经历过,这点小事算什么,何况只是轻微骨折而已。”
“不是断了?”
话说出口,方梨马上意识到不妥。
果然,方父的脸瞬间黑了,“谁跟你说我的腿断了?”
听到动静的方父跟裴清,这会儿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刚好听见方梨这句话的方母,微微诧异道:“谁说你爸腿断了的,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爸好得很。”
“轻微骨折都不用费事,稍微养两天就能出院了。”
方梨瞬间看向裴清。
男人拉开目光,显得些许心虚,“我也没说伯父腿断了。”
闹了半天,是一场乌龙。
方母等人都有些哭笑不得,方梨略显狼狈地拿纸巾擦干泪痕,心里却只有满满的庆幸。
她宁愿闹出笑话,也不想方父出事,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之后方母问起地震发生时的情况,没想到方父竟然看向了裴清,而且目光一改以前,柔和许多。
“当时事发突然,那片都是要拆迁的危楼,地震发生时我踩的地方裂开。”方父用沉稳的口吻述说着惊险,“我腿被卡住,出不来,是小裴救了我。”
听完他说的,方母也是一脸惊讶,“这么说来,小裴算你的救命恩人了?”
方父没有否认这一点。
方梨悄悄在底下握住裴清的手,试探道:“那你是不是能接受我跟裴清……”
方父一个眼神扫来,她条件反射放开。
但却被裴清紧紧抓住,她仓促望去,只见他嘴角微勾,一副成竹在胸的沉稳样。
方梨隐约猜到了什么。
而她的猜测马上就被方父给证实了:“小裴很好,之前是我有失偏驳了,身份并不能代表全部。”
“他有上进心,也有责任,我相信他能给你好的未来,所以我同意你们了。”
虽然开口前方梨就隐隐约约有所预料,但实际的感觉听到还是很不一样的。
巨大的满足跟高兴充盈了她整颗心,方梨没控制住抱了裴清一下,“太好了,我爸同意我们俩结婚了!”
裴清稳稳地回抱她,薄唇抿起浅浅的弧度,看得出他也很开心。
方梨还要再蹦跶。
他连忙稳住她,“别乱动,小心一点。”
“好了,别腻腻歪歪的。”方父也看不下去两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腻歪,提醒方梨,“虽然我同意了,但你也要注意点,没领证前不许太过。”
方梨瞬间偃旗息鼓,手想放又不敢放,怕被看出来。
这一刻,她心虚极了,用眼神向身旁的裴清求救。
还好裴清是看得懂的。
方母在医院照顾方父,他们没留太久,先离开了。
本来他们一直没领证,就是因为方梨家里不同意,现在方父那边松口了,方梨怕再生变故。
刚好这趟出来都带了户口本,就先去民政局把结婚证办了。
片刻后,拿着手里红彤彤的本子,方梨眉眼扬起,笑得灿若艳阳,朝裴清伸出手,“你好,裴先生,从今天起,就多多指教啦。”
裴清清俊的眉眼荡漾开一抹醉人的笑意,如同最醇厚的烈酒。
环顾四周无人,他捧起方梨的脸,轻轻的,视若珍宝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也请你多指教。”
领证的事情方梨并没有说出去,毕竟公司刚起步,她也想低调点。
但父母那里她是说了的。
得知自己女儿竟然这么快就领证了,几乎是他们还在医院,她转眼出去就把证领完了。
听方母说,方父知道的时候脸足足黑了两天,还叮嘱他这两天,没事就不要回家了。
省的被她爸看见了发脾气。
方梨心有戚戚地嘟哝,“明明是他自己同意的,怎么现在还闹上脾气了呢。”
“同意了跟知道你结婚,能一样吗?”方母在电话里,没好气地说:“你辛苦养了一盆花,捧在手上都怕摔了,有一天,一个人连盆带花给你端了,你高兴吗?”
方母这么一打比方,她一下子就懂方父的心情了,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之前那么不乐意他们在一起。
估计方母说的这个,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随便聊了几句,到挂电话了。
方梨才想起来正经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