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岫执拗地很,并不能体会哥哥的无奈。
他戒备地看着兄长,“你真的不打算放过我?”
“你这孩子……”皇帝气笑了,“这话能用在这里吗?朕分明是为了你好,怎么到你嘴里,朕反而像个恶人。”
陆小凤在心里赞同地点头,看来燕岫的从小就是这么说话的,哪怕是皇帝,也没有因此责怪过他,长大之后自然很难改正。
燕岫歪了歪头,“你难道算不上恶人?”
“朕确实不是好人,但是对你和还儿,朕自认为可以算是好兄长。”皇帝说,“跟朕回去吧,陆炆说,你这一路发病频繁,这么下去身子受不住。”
燕岫依然不肯让步。
他已经答应系统,很快就会去找燕还,早就没有退路了。
燕岫不退让,皇帝就没有台阶下,只能在这里僵持着。陆小凤打了个圆场,“既然已经来了,不如进去坐坐?”
皇帝沉吟片刻,“也好。”
这里的主人暂且收留了他的弟弟,是该去道谢,也顺便看看,他弟这几天过得如何。
皇帝使了个眼色,那个蓝衣书生模样的人上前,“殿下,让奴婢来拿吧。”
陆小凤吃了一惊。
他以为这个人是皇帝身边的文臣谋士,或者哪个贵族子弟,没想到竟是个太监。
燕岫知道自己无法挣扎,看了这个书生许久,把包袱交给了他。
陆小凤走过来,对燕岫低声道,“已经是现在这副局面了,想要离开,需要另谋他法。不如先按兵不动,再者说,至少要和花满楼打声招呼,免得他担心。”
燕岫道:“就依你所言。”
皇帝惊讶地看了陆小凤一眼,“你若是进来宫里,做个司礼监掌印太监也绰绰有余。”
司礼监是权力最大的宦官部门,秉笔太监可以御笔朱批,参与政务,掌印太监则是执掌大印,盖章定论。
这个时候的“太监”并非是宦官的总称,而是官职,每一个宦官部门的最高长官,才有资格叫做太监。
“……多谢陛下,草民还没有打算净身入宫。”陆小凤完全没有被夸奖的感觉,只觉得很憋屈,这俩不愧是亲兄弟,说的话都差不多,幸好花满楼不在这里,否则他要被嘲笑死了。
皇帝没理会陆小凤的回答,他满眼都是燕岫,放慢了脚步,燕岫并肩行走在一起。兄弟两个神色淡淡,低声交谈着什么。
陆小凤偶尔能听到一两句:“小岫儿,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朕?”
陆小凤:“……”
确定无误了,皇帝真的很宠爱燕岫。
也该是如此,如果不是真心疼爱,怎么可能离开皇宫,亲自来接他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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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来到花满楼的小楼这边,皇帝的守卫留在外面,只有那个帮燕岫拿着包袱的太监跟了进去。
陆炆见到皇帝过来,停止交谈,向他行礼,“陛下。”
花满楼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也跟着一起行礼。
陆小凤突然想起来,他把这些礼节完全略过了,看这位陛下的样子,倒像是没有放在心上。
尽管皇帝面容威严,气场也很强大,他的作为可以称之为深沉稳重,喜怒不形于色,陆小凤先认识了燕岫,完全生不出畏惧的心思,甚至觉得兄弟两个非常可爱。
“出门在外,不必多礼,都起来吧。”皇帝打量四周,似乎有些不满,对燕岫说,“你就是住在这里?”
燕岫孩子气地撇过脸去,没有说话。
花满楼有些尴尬,毕竟他是这里的主人,而且待客非常不周到,“燕岫住在外面的小木屋……”
这句话说完,他停了下来。
陆小凤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转头看向燕岫,“你要不要离开这里?”
皇帝想了想那个小木屋,比这边更加狭小破旧,皱了皱眉,“这是何意?”
那个书生模样的人嘴角含着笑,眼神却有忧愁,“殿□□虚,受不住草木花香,这边花草众多,想来应是这个原因,才住在了外面。”
陆小凤看了他一眼,点头,“确实如此。”
皇帝叹气,“你受委屈了。”
又看到他身上的衣服,更觉得弟弟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头。他实在有些不忍,可是燕岫脾气太倔了,除非燕还回家,否则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燕岫嘲讽道:“因为陆将军拿走了我身上全部的钱。如果没有花满楼收留,我早已流浪街头,说不准已经病死饿死了。”
“岫儿……”皇帝头疼地看着他,“你究竟想怎么样?”
燕岫说:“我要亲自去找弟弟。你不要阻拦我,等找到他,我自然会回去。”
陆小凤和花满楼知道实情,听到燕岫这么说,更觉得他心存死志。
不管燕还有没有或者,至少燕岫坚定地以为他死了。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根本没打算回去!
皇帝一无所觉,做出了妥协,“你从未离过家,独自在外,朕不放心。不如让虔诚跟在你身边贴身照顾。”
那个书生模样的男人笑了笑,“殿下,求您留下奴婢吧。”
燕岫表情挣扎,“有陆小凤在,他会帮我。”
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