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月细如银钩,挂于漆黑的天幕之上,繁星点点犹如这万家灯火,可望却不可及。
这是时隔两年之后,祁安再次见到这片宁静而又美丽的天空。
他有些颓废地坐在门前,抱着大白一下一下地抚摸,背后是紧闭的房门,里面的是他的妻子。
盛蓝被他白日一句话惹到,到现在还没有消气。
祁母今日照样去王氏家借住,临走前还特意叮嘱他,“不求得蓝蓝原谅,就永远都别叫我娘。”
这时,祁家隔壁突然热闹起来,祁安本来没有心思理会,可是隔壁传来的声音如此熟悉,他想听不见都不行。
“哗啦”,祁家土墙破了一个大洞,一个人头钻了出来,是武钢。
武钢龇着大牙和祁安面面相觑,大白似乎受了惊吓,一下子跳出祁安的怀里。
祁安站起身,怒视着这个砸了自家围墙的人。
“哎嘿嘿,等我一下哈。”
似乎是姿势有些不舒服,武钢把头撤回,在墙的另一侧活动了一下手脚。
然后,抬腿,一脚蹬出,“轰”的一声,院内灰尘四起,半面墙倒塌。
屋内,盛蓝刚把衣服脱下来,想要处理一下后背上的伤口,沾了消毒水的纱布刚一碰到皮肤,盛蓝疼得皱起了眉毛。
突然,外面传来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盛蓝第一反应,是以为那人又发疯了。
“没完没了是吧?”
盛蓝气愤地嚷道。
来不及披上外衣,直接推门冲了出来。
“我警告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不然......”
“娘子?你怎么?”
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祁安就在门外,他眼看着武钢用蛮力推倒墙壁,正要上前理论,却没想到盛蓝开了门。
她只着一件单衣,里面的贴身小衣清晰可见,还没系上的衣襟露出大片皮肤,祁安先是一惊,随后连忙闭上眼睛,一个箭步上前,把人掩在怀里。
一件男子的外衣兜头罩下,盛蓝挣扎着把头露出来,张口就要骂人,可还没等她蓄力,却发现一双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腰上,肌肤相接,盛蓝被男人的手烫了一下。
盛蓝:我疏忽了。
祁安在她身上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盛蓝给他用过,因此他很熟悉。
想起下午的事,祁安的眼神里盛满了无奈和担忧。
而盛蓝反应过来,动作迅速,几下就把那件男子的外衣囫囵套上。
衣服太大,她摸索了两把都没找到系带,一双手伸进外衣里面,熟练地抽出两条细带,替她系上。
盛蓝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仰头冲他咧唇一笑,然后带着核善的笑容,晃动着手腕,几步走到了倒塌的土墙残骸前面。
牛头村的房子大多是当初逃难而来大家一起建造的,风格和大小都很相似。
当初为了赶进度,家家户户之间的隔离屏障只有竹子或者木头建造的藩篱。
因为祁家是后来者,房子也是单独建造的,房子虽然不大,但是高门土墙样样俱全,在村子里也是少见的。
当然,除了村长家。
盛蓝记得,隔壁只住着一对老夫妻,两人年岁已大,但是心地善良,平时不惹是非,也不常出门。
下午的动静不算小,但是隔壁一点反应都没有。
“咯吱~咯吱~”
指骨清脆的声音响起,武钢从灰尘中抬头,看见盛蓝愤怒的眼神,暗叫不好。
“你们主仆都是属二哈的是吗?专业拆家啊!”
盛蓝张着嗓门大喊,她不睡,今晚就都别睡了!
她房门还没安上,屋里的那位躺在漏风的房间里还没醒过来,他的下属已经要开始考虑作死了。
“那个,方便问一下二哈是什么吗?”
盛蓝微笑,“是一种狗的名字。”
“哦。嗯?你骂谁狗呢?”
“谁答应我就是骂谁喽。”
“不要以为你救了公子就可以侮辱我们,我们可是”
“五哥!”
宁铁从隔壁的房间出来,肩上还搭着一条抹布,脸上和头上都是灰尘和蛛网,样子有些好笑。
听见武钢口无遮拦,连忙打断了他,恭敬地弯腰向盛蓝解释道:“盛姑娘,五哥鲁莽了,我向你赔个不是。”
盛蓝示意他起身,这一对比,旁边那位的确是鲁莽不少。
肩上突然多了一件衣服,盛蓝回头,祁安站在她的身边,审视着对面的两个人。
“两位何故半夜砸了我家的墙?”
祁安镇定地问道。
“是这样,祁公子”
“叫我祁安就好。”
“这样,我托大,比你年长几岁,叫你一声祁老弟可行?”
“哎呀,这么麻烦?叫我五哥就行!我排行老五!”武钢插嘴道。
“没问你!”
“五哥,宁大哥。”
祁安施礼。
“我们也不想半夜打扰,但是公子伤势还未见好,总不能住在......”
宁铁不好意思说破烂的房间,毕竟那房间破成那样,他们公子要负全部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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