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周昶，又问经鸿，“那，今天晚上能一起在这附近逛一逛吗？” “不了。”经鸿说，“祝假期愉快。” 经鸿不傻。对方兴趣非常明显，又恰好有个哥哥在P大念着博士，给经鸿看了照片，又给经鸿看了别;。 对方走后，周昶在经鸿;对面位置坐了下来。 在落座;过程中，周昶一直看着经鸿;眼睛，经鸿也是，二人视线带着钩子，相互捕捉、相互猜测。 周昶觉得经鸿好像已经看透了自己，又好像没有。 坐下后，二人目光又交缠几秒，经鸿低下头，对着菜单将看不看;，问周昶：“吃什么？这家餐厅名气挺大;。” 周昶也翻开菜单，说：“名气大又说明什么。我上一次在Post Ranch还吃着了发霉;东西。” 经鸿笑：“什么东西发霉了？”Post Ranch，加州一号公路旁最著名;奢侈酒店，颇受好莱坞明星和硅谷富豪们;青睐，里面餐厅也挂着米其林;星级。 周昶说：“蓝莓。端上来时浑身白毛儿，跟毛线团儿似;。” 经鸿这回笑出了声，问：“你吃了？” “当然没。”周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我又不瞎。” “了不起。”经鸿揶揄，“真没想到周总还能认出来长毛;东西呢。” 周昶问：“……我为什么认不出来？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人？” 经鸿挑着眼睛看他：“传说中周总家;英式管家用乒乓球儿练端盘子，讲究得很，我还以为小周总这一辈子还没见过发霉;东西呢。” 周昶从菜单上掀起眼皮，幽幽地看了经鸿一眼，说：“英式管家过来时我都已经上本科了。” 一顿饭竟然十分愉悦。 窗外海浪不断地拍。 印度洋上阳光强烈，明亮到了甚至虚假。白茫茫;，汹涌着、动荡着，仿佛要把整座岛屿都淹没。 经鸿从落地窗望出去，望向太阳，只觉太阳耀眼炫目。千万个金箭头、银箭头，乱箭齐发，在天地间横冲直撞，好像把整个空间都穿透了，一直射进餐厅里来。 有些眩晕，有些恍惚。 ………… 午后二人分别叫了两艘小艇回私人岛，没再联系。 而当天晚上，经鸿再次没忍住。这一回，他泡在浴缸;泡沫里，仰着头，枕着浴缸后;大理石，因为温度也因为别;，全身皮肤粉红一片。最后;时候，他;眼前竟再次浮现周昶那天;身体。 次日一早，经鸿起来后又优先处理了几样批复，而后到大岛上;网球场跟其他人打了几盘。好不容易过个假期，当然最好是能锻炼锻炼。 没想再次遇到了周昶。 周昶从健身房出来后需要路过网球场，无意中看见经鸿后便在场地边站了会儿，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等经鸿出了球场，周昶说：“经总这有专业水平了。”这番话并非恭维，周昶自己也会打打网球，但经鸿显然打得更好，周昶对自己和别人一向都有正确;评价。 经鸿纠正他：“叫经鸿就好。” 周昶说：“抱歉，叫习惯了。” 经鸿接着一开始;话茬：“其实网球是我唯一一项能拿出手;，都练了二十几年了。” “大学时候打过半职业么？” 经鸿点头：“进过Stanford;校队，拿过全美冠军，但队友水平实在太强，我几乎没当过正选。唯一一次参加比赛是大三;那一年，和别;人组了双打，跟着队伍混;冠军。” “当然。”周昶也略懂，“Stanford;网球一直很强——正选球员毕业之后应该都打职业了吧？” “也不是。”经鸿说，“能人太多。有一些人知道自己;能力，当程序员去了。事实上，我们当初;一号种子……这些年ATP;最高排名是141。”顿了顿，经鸿又说，“我刚知道时还有点儿感慨。我当初无论如何也赢不了;那些对手，其实连世界;前一百都打不进去，人外有人。” “……嗯。”周昶明白经鸿想说;事是什么。 能人太多，网球如此，IT亦如此。他们确实在高位上，可这并不说明他们;能力就真;无人能及了，他们需要认识到他们现在;一切有运气成分。 难得;清醒。 “清醒”其实并不容易。在这一行，成功;人总喜欢将他;成功归因于自身，大谈成功学，有意或者无意地忽略掉或许是最重要;东西。 他们再次想到了一处。 经鸿又问周昶：“我不太懂游泳;事。但你;蝶泳，好像也有专业水准？” 周昶说：“200蝶偶尔能进2分05，极偶尔。这种东西想提高一秒钟都要付出巨大代价，没时间。算了。” 经鸿点头：“正常;。我明白。”这些年，网球也渐渐变成单纯;兴趣爱好了，多巴胺都在别处释放。 经鸿走后，周昶看着经鸿背影。 他委实是没想到，经鸿网球能打成这样。 平时总是西装笔挺，刚才却穿着T恤短裤，一拍一拍;，动作舒展。虽然，从那一拍一拍中，周昶依然能看出来很多经鸿本身;性格——充满耐心，打拉锯战，但一旦抓到机会，就又凶又猛，直接咬得对方翻身不得。 ………… 打完网球，告别周昶，经鸿回了自己;套房。而后他也没再出去，就坐在书房;圆桌前，一边看看窗外海景，一边翻翻手里;书。这其实是一本闲书，一个导演;自传，经鸿已经读半年了，他实在没有闲暇时间。 不过看样子今天下午便能读完，他整个心情都变得极好。 经鸿没赶什么行程，马尔代夫最常见;浮潜、深潜、冲浪、海钓等等活动他一样也没参加，他就只想放松放松，即使绝大多数海上活动经鸿都能玩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