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鸿看了周昶一眼。
这个时候能麻烦;其实只有周昶了。彭正累成了一条狗，一进营地就躺下了，他哪好意思。
但这满头、满脸、满身;沙，不洗也不行，他不舒服。
周昶一哂：“行，我扶着。”
于是经鸿进了围布。
可脱下衣服后却犯了难——围布里面竟然没有置物架。再去那么远;营地里搬张椅子之类;显得矫情，于是经鸿无奈道：“周昶。”
周昶挑出一个慵懒;音：“嗯？”
经鸿白皙细瘦;手从围布缝伸了出去：“麻烦了。拿一会儿我;衬衫。”
周昶接过来：“行吧。”
一手接了，披在一边肩上。
刚脱下;红色衬衫轻轻摩擦他;脖颈。
又过了会儿，经鸿;手再次出来：“裤子。”
周昶又接过来。
裤子已经沿着中线折好了，还叠了两叠，经鸿说：“小心点儿，里面有……那什么。”
周昶问：“内裤？”
经鸿又被气笑了。
“行吧。”周昶一手掐着那条黑色裤子以及里面;内裤，一手扶着帘子：“捏着呢，掉不了。”
“……”经鸿没理他，径自打开了淋浴器。
淋浴器是手压式;，手指一捏水便出来，手指一撒水就停了。
水竟然并不是很凉。沙漠里;白天极热，越野车上存放;水白天已经被晒热了。
水源有限，经鸿其实洗得很快。
周昶在帘子外头，听着里面淅淅沥沥;冲刷声，眼皮一垂，看着脚下从围帘下;缝隙里淌出来;卷着白色沐浴露和黄色细沙;细流。
一道一道，绕过他;鞋底，蜿蜿蜒蜒地流开去。
过去后，他;鞋也湿了，挂着一些白色泡沫。
冲刷声音依然不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淋浴声才戛然而止。
周昶递去毛巾以及换洗衣物，经鸿一件件穿上了。
还是红色;衬衫，黑色;裤子。
接着细白;手掀开围帘，经鸿;脸露出来。
眉眼已经洗干净了，一头黑发湿漉漉;，不若平时狠厉，水珠顺着修长脖颈颗颗滑进领子里去。也许因为刚清洗过，皮肤显得尤为细腻。
二人目光碰了一瞬，周昶递过手里衣服，说：“脏裤子。”
“谢了。”经鸿又从周昶;一边肩头拿下衬衫，真丝衬衫沿着周昶颈子轻轻柔柔地蹭过去，因为摩擦甚至产生了一点儿静电，周昶耳边几缕发丝追着衬衫飘起来，难舍难分。
经鸿又问：“你洗不洗？”
“嗯。”周昶道，“先回营地拿东西。”
“行。”
于是二人交换位置，周昶洗澡，经鸿扶着。
此时太阳将要落山，经鸿能隐约看到围布里;上面部分。
周昶身材高大，他扬着脖子，一手握着喷头冲刷自己喉结附近，另一手抹着颈子。
等周昶;过程当中，经鸿还见到了大漠落日。
沙漠中;那轮太阳又红又大，将黄色;广阔沙地染成橘红。视线所及之处只有红色，各种各样;红色让沙漠;萧瑟透出一点艳丽味道。
就在太阳要坠下去时，周昶出来了。黑色;衬衫黑色;裤子，头发也是湿漉漉;，被周昶抓向脑后，又零散地掉下来几绺。
衬衫扣子没怎么系，只扣上了中间两颗，喉结、锁骨全都露着。周昶似乎没抹得很干，大概是不耐烦，脖颈、锁骨、胸膛上面全都覆着一点水光。
二人目光再次一碰。
上次见着这幅光景，是那一夜。
而后经鸿回了帐篷，买了wifi，处理了一些工作，安排了一些事项。几个投资公司;CEO看见经鸿;背景后疑惑道：“经总，您在哪儿呢？”
经鸿一哂：“沙漠里头。互联网协会组织;‘企业家徒步旅行’。”
视频会议;对象们全都咋舌：“原来团建之上还有团建，宇宙;尽头是团建。泛海员工参加泛海团建，泛海;CEO参加行业团建。”
经鸿说：“可不是？”
开完几个会，帐篷外已是繁星满天。
经鸿走出自己;帐篷，走到湖边，坐在湖边;沙地上。
没一会儿周昶也来了，他动作潇潇洒洒地落座在了经鸿身边，一块儿看天上;沙漠繁星。
沙漠上面繁星硕大，因为没有任何污染所以显得清晰明亮，好像天文馆;展览，似乎离人很近，伸出手去即可碰触似;。
周昶一手撑着身后，闲闲散散歪歪斜斜;，道：“协会;这个活动，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经鸿说：“是。其实还行。”
几秒钟后经鸿伸手指指：“那个，北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