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
昏暗的光线下,影影绰绰间几乎看不太清楚男人的面容,只看得到他深邃的轮廓。
虞归晚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眸微微抬起,帽檐的遮挡下只看到了他精致的下巴。
还有耳边里响起了他低哄的嗓音。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安抚下,头好像也不怎么疼了。
女生闭上了眼。
她身体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以前,哪怕她累到心脏痛到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只能自己一个人颤抖着手翻出止痛药咽下去。
虞明盛从来都是视若无睹的。
程湘就更不可能会管她。
她只能咬着牙一个人把那些痛忍过去。
再后来,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
她也习惯性地自己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痛苦。
从来都没有人跟她说过,哪怕是一丁点的痛都不是小事。
更没有人会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生怕她会难受。
虞归晚放在腰腹的手微动了下。
江聿怀。
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
……
二十分钟后。
车辆回到檀园。
陆逸尘本来刚做完一场手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然后就收到了江西的消息。
他又马不停蹄地踩着油门,从医院赶来了檀园。
还等了一会儿,才把人给等回来。
陆逸尘听到门口传来动静,下意识地起身。
“小嫂子身体怎么了?”
江聿怀除了脑子不正常的时候,身体挺好的。
男人眉头紧蹙着,揽着虞归晚的肩膀,嗓音低沉,“她头疼得难受,快看看是怎么回事?”
陆逸尘:“……?”
他本来以为是多大的事情。
结果……
但他还是任劳任怨地打开管家早就拿过来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体温枪。
“小嫂子,先量下体温。”
江聿怀开口,“我来。”
陆逸尘:“……行,你来你来。”
他直接把体温枪递过去。
虞归晚闭上眼。
任由着江聿怀给她量体温。
三十七度八。
陆逸尘看了眼,“是低烧。”
他低头翻着医药箱,“吃药还是打针?”
江聿怀表情不怎么好看。
虞归晚轻咳了声,接过管家刚递过来的温水喝了口,“吃药就行。”
一个低烧,没必要打针。
她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陆逸尘应了声,“行。”
他很快就拿出了退烧的药片,刚好就看到了江聿怀难看的脸色,顿了顿,“那什么,小嫂子,今天我就住在檀园这里了,你要是烧没退,就让人喊我一声。”
虞归晚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药片,看了眼直接往嘴里扔,然后喝了口水咽下去。
“嗯,辛苦你了。”
她放下杯子,刚好看到一旁的男人的脸色没有丝毫的缓和。
“我吃过药了,过会儿就没事了。”
江聿怀握了握她的手,不算凉,“以前经常头疼吗?”
虞归晚捞了个抱枕过来,慵懒地靠着,“还好,不吹风就不疼。”
闻言,陆逸尘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知道他们刚才从什么地方回来,就问道,“小嫂子,你经常被风一吹就头疼?”
女生懒懒地唔了声。
还问了几句头疼的症状之后,陆逸尘又问道,“每次吃过药之后还疼吗?还是吃了药就不疼了?”
江聿怀垂眸看她。
虞归晚顿了顿,“以前不疼,现在时不时有用。“
听到这里,陆逸尘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点点头,习惯性地嘱咐了几句后,“要是头疼了,就让江西跟我说一声,我开点药在檀园备着。“
江聿怀蹙眉,“下次还会疼?没办法治好吗?“
陆逸尘噎了噎,“三哥,神经性头疼很难根治。“
从刚才虞归晚提到的症状中,他大概能够确定是什么症状了。
男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真没用。“
陆逸尘有委屈却难说,“……“
虞归晚吃了药有些昏昏欲睡地靠在沙发上。
江聿怀侧眸看着她,“上楼回卧室睡吧,这里不舒服。”
女生慢吞吞地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点头,“那我先去睡了。”
“嗯。”
江聿怀扶着她的手臂,等她站稳了,才松开。
直到她上楼后,他才把目光看向一旁的陆逸尘。
“真的治不好?”
陆逸尘好不容易歇会儿,喝了半杯的水,想了想,才开口,“三哥,小嫂子这种头痛的症状,是属于慢性神经血管类的。”
江东和江西听着专业的术语一脸懵逼。
江聿怀面无表情,“说人话。”
陆逸尘噎了下,“就是,她这种症状除了头痛,还有焦虑和……抑郁。”
话音落下,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江聿怀没有出声。
反正脸色是不怎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