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电也被打光了。
姜楚湘固然是有很多疑问,不过跟妄川说了很久,到了后半夜,人有点累了,也就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夜深了,一阵风吹着花园里的树枝晃动着稀薄的月光。
一个人影,踏月而来,向着姜楚湘的房间,手伸向门锁,一根细细的发丝,“咔嚓”,门应声而开,人从打开的门里走了进去。
门重新合上。
睡得昏昏沉沉的姜楚湘,感到后背贴上来一个温暖的胸膛,身子猛地动了一下,耳边传来一声温柔的低语,“宝宝,是我。”
是程璟皓的声音,从薄唇吹出来的热气就在她耳垂,烘得她人颤抖了一下。
而他大手覆上了她的手掌。“我想你了,宝宝。”
知道是程璟皓,姜楚湘的心放松下来,转个身,人面对着他。
程璟皓伸手从她的脖颈下穿过去,将她搂入怀里。
顿时,她被一股清冽干净、极其好闻的松木香味围绕。
虽然跟记忆中好像不太一样,但她不排斥,甚至有点喜欢,不仅多吸了两口。
姜楚湘手抚上他脸颊,这一次是光洁的脸颊,光洁的下巴。“你好了?”
“嗯,我好了。”程璟皓道。
他抱着她,比任何一次都用力,好像生怕她会从他怀里溜走一样。
越爱,就越怕失去。
这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他低头,一吻,落在她的额头,然后沿着鼻子,往下,摸索到她的唇,用力的噬咬。
感觉到她在他怀中轻轻战栗,“我爱你,宝宝。”他柔声道。
“程少,你不疼了?”
“刚刚不疼了,不过你一问,我好像又有点疼了,亲亲我。”他在她耳边低语,那声音都似诱惑。
她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宝宝,不要离开我,好吗?”他此时像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个又一个吻,落在她的脸上,脖颈,蔓延到她细致的肩膀。
“答应我。”他咬着她的唇,逼迫她答应。
直到她在他唇下含糊说了一句,“我答应。”
他这才满意。
“除了我毒发的时候,平时都是好的。”他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毒发时的狰狞惨状如此介意,姜楚湘感到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毒发的时候也是好的,程少,我不会嫌弃的。”她双手捧着他的脸,“你不相信吗?”
暗夜里,就着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一点外面的星光,看见她乌黑的眸子,闪着亮光。
“我相信。”他的声音嘶哑,有点类似小兽的低吟。
一个又一个的吻落下去。
她承受着他强烈的感情爆发,手握住他的手腕,指尖感触他脉搏,心跳得很快,但是已经没有中毒的迹象了。
“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怎么会中这个毒啊?”姜楚湘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程璟皓将姜楚湘搂得更紧了,两具身体,竟是严丝合缝贴合在一起,然而他的一只手掌按着他的腰,还在用力往他身上按,似乎要将她塞到他身体里面进去。
他的人在颤抖。
“是我妈妈。
她怀着我的时候,爸爸找了另外一个女人,于是她吃了这种毒药,告诉他是那个女人给她下的毒。”
姜楚湘骇然,“所以,你是在娘胎里就中毒了?”
“嗯。”程璟皓手托着她的后脑,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
手微微发抖,许是想起了从小到大,受到的魂钉之毒毒发的痛苦。
从婴儿到成年,漫长的过程,漫长的痛苦。
仓兰雪山,终年的积雪,终年的苍白,一如他的人生。
却因为有了她的陪伴,生命而有了色彩,亦有了温暖。
让那些痛苦,变得不再那样难以忍受。
姜楚湘伸手摸上他的脸颊,在他的眼角摸到一片潮湿,她怔怔然缩手,然而刹那之间,又重新把手掌贴了上去,细细的摩挲。
好似,这个样子,就能把他那些痛苦给抹平些许。
“那后来呢?”
“爸爸相信了,杀了那个女人。”
“哦,那你”
“我回去看过他们,他们又生了一个儿子,过得很幸福。”
“啊!”姜楚湘没有料到是这样。
手掌底下,程璟皓的脸颊咬肌动了动,显然在忍受着心理上的失落。
无边的痛苦也席卷了姜楚湘,眼前这个男人,承受了魂钉之毒的毒药之苦,成全了他妈妈的婚姻幸福,却再也没有回到那个家庭。
“程少,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这样。”
“没关系,宝宝,我不是有你吗?”程璟皓的额头低下来,在黑暗中抵住了她的额头。
即便是暗夜里,她也能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正在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嗯,你有我。”姜楚湘说完,忽然一双胳膊,有力地将她抱了起来。她的身子悬空,“怎么了程少?”
“到我那边去。”程璟皓道,抱着姜楚湘出了门,穿过花园,真的到对门去了。
看他的样子,此时此刻已然很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