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绍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明明知道这样说话很没有风度。
但面对姜楚湘,他就冷静不了,尤其想起她跟程璟皓笑谈时的妩媚风情,他就很生气,姜楚湘就这么缺男人吗?她跟他离婚才不过四天而已。
实际上,他也确实没空。
因为裘洪源和唐吉玲都被抓了,裘红英一下子乱了阵脚,邬绍寒还没有回家,就接到她十七八通电话,让他去捞人。
邬绍寒很不想蹚这趟浑水,“捞人是肯定捞不出的,他自己做出这样的事,还被人抓住了把柄,证据确凿,坐牢已经免不了。顶多请个好律师,争取少判几年。”
听闻这么严重,裘红英痛骂顾云熙恶毒。
邬绍寒把事情从头到尾分析了一遍,说:“也是舅舅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裘红英恨恨道:“就算你舅舅做了错事,她也不应该闹到警局去,这个女表子,就从来没把你舅舅当一家人,仗着自己的身份,不把你舅舅放在眼里。我跟你说,你舅舅本来早就想甩掉她了,没想到一着不慎,反而被她抢了先!还有那个姜神医更加过分,本来顾云熙都马上死了,她去把她救回来干什么!姓姜的都不是好东西!绍寒,你绝对不能放过姜楚湘!”
邬绍寒听到裘红英长篇大论,就觉得脑壳一阵阵发疼,仿佛四面竖着冰冷的高墙,墙上还扎着冰冷的刀。本来他还想劝裘红英离裘洪源远点,看她这个样子是无法劝了。
邬绍寒挂了电话,把一应事情安排了一下,到凌晨方睡下。
才不过睡了两个小时,又被裘红英电话吵醒。
凌晨四点,裘红英在电话里哭,“小莲和小豪两个孩子怎么办?他们的爸爸妈妈都被抓了,一下子成了孤儿。”
邬绍寒按了按脑壳,清醒过来,“之前曝出他们是舅舅的私生子女,现在两个人风评很差,虽然热搜已经压下去了,但他们在安城肯定呆不下去了,我出钱送他们到国外去。”
裘红英一听就哭声更重了,“你怎么那么狠心,他们两个都还是孩子,那么小,去国外他们怎么活。”又说,“都是姜楚湘这个贱人非要和小豪比射箭,这才被人直播了,要不然小豪这么会被曝光。”
对此,邬绍寒不以为然。
裘小莲和裘展豪都参与了刺激顾云熙导致顾云熙脑出血的一案,监控拍得清清楚楚,要不是因为两个人未成年,他们现在已经在牢里了。跟姜楚湘有什么关系。
但裘红英是他妈,听她哭得凄惨,邬绍寒也不能反驳,顶多闷声坐在床边,对着手机,保持沉默。
裘红英其实早有主意,哭了一会儿,开口道:“送到国外不行,就把两个孩子送到海市你外公那里去吧,你小舅舅也在那边,足可以护着他们。”
提到裘海涛,邬绍寒的面色更难看了,外公裘进泰和小舅舅裘海涛,两个人就是老炮儿和小炮儿,外公家就是炮儿窝。
邬绍寒皱眉抗议,“妈,不是说少跟他们来往。”
裘红英一下子哭得歇斯底里,“当年你爸爸这么说也就算了,你是我儿子你怎么也这样,你是不是连我这个妈也最好不来往。”
邬绍寒只能妥协,“那我一会儿就安排人送他们到海市,给他们换一所学校。”
挂了电话,邬绍寒又给秘书林景坤打电话,交代了一下事宜。
虽然是凌晨被吵醒,林景坤隔着电话听邬绍寒的声音冷森森的,就好像被冰泡过一样,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赶紧去安排了。
邬绍寒挂了电话,也睡不着了,起床洗漱,对着镜子照着自己,眼底泛出一层淡青,眉头紧皱着,看上去不怒自威,但一点也不快乐。
正在刷牙,裘红英的电话又打来了,在电话那头哭,“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也不回来,你还是不是我儿子了?”
邬绍倩告诉他:“妈妈已经一晚上没睡了,心绞痛都发作了,哥你快回来,送妈妈去医院!”
邬绍寒立即赶回家中别墅,裘红英一身正装坐在客厅里哭,却执意不肯去医院,非要去看守所探望裘洪源。
邬绍寒当然不愿意送她去看守所。
裘洪源做出这么影响恶劣的事,他们邬家正该避嫌,否则会拖累邬家的家业,邬绍寒可以肯定预料到,就算邬家不参与裘洪源的事,明天微科的股价都要跌了。
邬绍寒道:“妈,就算你想救舅舅,也不能亲自出面,我已经委托方祖安全权处理此事,你放心在家等着好了。”
裘红英听他说得有道理,追问道:“你真不是为了推卸责任才这么说?要是你不把你舅舅当你舅舅,那你也别喊我妈了。”
邬绍寒雕塑般的脸沉得如同锅底,他一点也不想和裘洪源搭上关系,但因为中间夹着妈妈,他又没办法拒绝,身上寒热交替,脑壳一阵阵发疼。
良久,邬绍寒妥协道:“那我去看守所看看。”
裘红英满意地点点头,“你是他外甥,本来就该这样。”她知道邬绍寒的能力,只要邬绍寒出手,裘洪源就还有活路。
裘红英松了一口气,收起了眼泪。
邬绍寒出门,天微微亮了,灰蒙蒙的,安城的暮春,清晨的风还是冷的,被冷风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