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方祖安律师挂掉电话,抬头向对面的邬绍寒看了一眼,满脸的不可思议,“邬少,她说一分钱也不要。”
邬绍寒站在落地窗前,身高腿长,黑色的西装处处透着冷,“那就按她说的拟定离婚协议。”
虽然这样的离婚协议很不公平,但方祖安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不到两分钟,方祖安就把离婚协议打好了。
邬绍寒伸手接过,一眼就把协议看到了底。
一分钱都不要,这离婚协议不要太简单。
寥寥几句条例,一张纸都写不满,约定个人名下的财产归个人所有,就可以了。
但邬绍寒知道姜楚湘并没有个人财产,否则两年前也不会费尽心机来爬他的床。
邬绍寒其实查过姜楚湘的底细,她在海市,不过是一个普通家庭领养的孩子,没有什么根底。
邬绍寒当时刚好需要一个容易拿捏的人跟他结婚,让他抵挡母亲的催婚,所以在酒店里坐着沉思了一会儿之后,他就问她,要不要嫁给她。
而她也因为能加入豪门,没过多犹豫就答应了。
一个普通的,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孤儿,能嫁入豪门,真的是姜楚湘的造化了。
现在,她居然放出这样的大言,他倒要看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邬绍寒目光一沉,“把离婚协议拿去给她,让她签字!”
这样的邬少过于可怕,方祖安颤抖着不敢开口,“她她说下午一点直接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那就去!”
邬绍寒都气笑了。
他笃定姜楚湘是在闹脾气,她好不容易加入豪门,不可能放过他,跟他离婚的。
但婚姻不是儿戏,结婚离婚不是可以挂在嘴边玩的。
就算姜楚湘发高烧那天他没有陪伴,身为他的太太不体谅他的繁忙,就是她有失豪门太太的教养。
既然姜楚湘如此任性,他就真的跟她离婚。
想让他去哄她,门都没有。
邬绍寒当即就通知秘书,“下午一点的会议取消,我要去离个婚。”
但下午的这个会议很重要。
站在办公室中间,秘书林景坤下意识地说:“邬少,太太她不会真的离婚的,她就是闹脾气而已,而这个会议很重要,万一你去了,太太又不离婚,那岂不是耽误了会议。”
听到林景坤的话,面向窗的邬绍寒回过头,那深黑的眼眸如同冰窖,眉梢间浸着冷气,光是这么一眼,就看到人心底发寒。
林景坤立即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我知道了,现在就通知取消。”
邬绍寒把手中的香烟掐断,扔到垃圾桶里。
他当然知道姜楚湘不会真的离婚,但既然她已经提出这个要求,他就满足她。
届时,就算她反悔,他也一定要跟她离婚。
还没有哪一个人,能在他面前,如此拿捏他!
姜楚湘一点也不知道邬绍寒在想什么。
当然,现在邬绍寒想什么,姜楚湘也不在意了。
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是上午十点,离下午民政局开门还有三个小时。
她回头对迟永凤说:“我要洗个澡,迟秘书,能否帮我去衣店买一套新衣服回来。”
迟永凤连忙打开衣柜,“郝老爷子已经替小姜神医高定了几套衣服,您看看还喜欢吗?”
衣柜里面挂了七八套更换的衣服,都是高端品牌高定的,定制的服装看起来很普通,但用料、剪裁、做工都是很讲究的,穿起来,既显气质,又舒服,还不会太招摇。
因为姜楚湘从邬家出来的时候,什么行李都没有带,身上只穿了一套家常的衣服。
郝老爷子把姜楚湘当成自己的曾孙女,立即就让迟永凤去按姜楚湘的身材定做衣服了,加钱加急,三天之内,八套衣服就做好了,休闲的风格,全部都是按照姜楚湘以前的穿衣风格做的。
姜楚湘看了之后,只觉得又贴心又满意。
“替我谢谢郝爷爷。”
迟永凤客气地说,“郝老先生让你不要太拘束,一切就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姜楚湘点点头,内心有点涩。
她是个孤儿,所以对一切陌生人的好意,她都会记在心里,谁对她好,她都会加倍回报。
所以,邬绍寒曾经带给她的温柔,她也用力地去回报他了。
只不过,现在,是该结束了。
姜楚湘去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把这两年窒息般的压抑都洗掉。
出来后,她吹干头发,扎了个利落的丸子头,穿上一件白色休闲衬衫,下身浅蓝色铅笔牛仔长裤,脚上一双白色平底单鞋,整个人显得既精神又年轻,跟平时那温婉软弱的性格完全不同。
在邬家的时候,为了迎合裘红英的喜好,她也把自己的妆化得很老沉,以便显得稳重。
但今天她什么粉底液都没有涂,什么妆都没化,一张如陶瓷般精致的脸,依然显得眉目如画,十分有冲击力。
姜楚湘穿好之后便下楼了。
郝老爷子早就坐在楼下的藤椅上,一边看报纸,一边等她。
在旁边的桌上,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