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梅香主仆四人离开孙家布庄孙少和管事都还没有缓过神来,一个刘州府,一个刘梅香,一纸契约,孙家的掌家人之争就这样顺利的解决了?
两人看着桌上的那张契约以及龙飞凤舞的“刘梅香”三个大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难想象这样随意洒脱的字迹竟来自一位十来岁的乡下姑娘。
“孙叔,这几天你多辛苦,看看银两、人手方面多准备一些,这件事情必须尽快办起来,我有预感这次我们肯定有更大的机缘。这样看来你还会觉得我给的多吃亏了吗?”孙少食指点着梅香的签名笑着问孙管事。
孙管事摇了摇头,都说见字如见人,现在字和人都见过了才知道自己与少爷的差距。后来他们无比庆幸这天做出的决定,每每看到这张契约就像抱着一路高歌的账本一样开心。后来他们又无比的“后悔”来到刘州府,见到那个女孩儿,签下那张契约。
梅香在孙家布庄买了适合陈三、梅影、小十七他们穿的布料,以及一些零嘴外,高高兴兴带着那张契约回了刘府。
“啪”的一声把契约拍在了美妇人和陈嬷嬷坐的桌子上,挑着眉挤着眼睛示意她们两个好好看看。
美妇人和陈嬷嬷几眼看完了那张纸,“这.......香儿,纸上的字分开看娘亲都认识,合起来怎么就不认识了呢?”
“啊哈哈,想不到吧。现在位列全皓月第五的都城孙家,孙宇孙大少亲笔签下的名字,还有印章。”梅香继续嘚瑟的一脸快夸夸我的表情。
“你与孙家大少签下了长期合作的契约,并且不仅仅限于那三种颜色的染色技法?”美妇人再次确认。
梅香看到美妇人和陈嬷嬷的表情明白她们心里在想什么,弯腰坐在美妇人旁边的椅凳上,抱着娘亲的胳膊靠了上去:“娘亲,嬷嬷,香儿看过不止一遍皓月国史知道你们在想什么,那些人我自小没有见过,如果说有多深的感情那绝对是骗你们的。”
“我从心里害怕在某一天,跳出一堆陌生人指着我的鼻子让我干这干那,稍有不如他们意的就是不是忠不孝,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就想问问他们凭什么?凭那个姓?可是我从小到大姓的是刘!凭那点儿所谓的血脉?可是我身上的每一两肉都是娘亲和嬷嬷一口一口喂出来的!凭他们口中的亲情?可这十来年他们又在哪里?”
“别跟我说什么不得已,在我看来所有的不得已都是无能的表现。也别跟我说为我好,在我看来娘亲的幸福,在父母身边宠着长大那才叫幸福!”
“现在我长大了,有了一些本事了,他们就都跳出来了,我想问问他们凭什么?”
梅香说这些话的时候靠着娘亲的姿势没变,表情没变,左边转着佛珠的频率没变,甚至连语调都没有一丝波动,就是这样淡淡的语气说出来最重的话,最深的怨气和担忧。
没有理会娘亲和嬷嬷的眼泪及哽咽声,梅香继续说道:“我不想到时娘亲和嬷嬷为难,我也不想自己一点与他们对抗的资本也没有。我不想任他们摆布,那样的人生太悲哀,活着也太没有意义了!”
“啊,香儿你可不能做傻事,他们不会那样对你的,不会的。”美妇人心里一惊,急吼吼的安慰梅香也安慰着自己。
“人心难测,谁又能说的准呢。更何况你们都十多年没有见过面了。”梅香悠悠的接口道。
美妇人和陈嬷嬷这时也哑了声,是呀,十多年可以发生太多的事情,最难测的是人心呀。
“也许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糟,你们就当我是杞人忧天吧,但是我喜欢所有的事情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安心。我只希望未来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娘亲和嬷嬷不要插手,站在旁边看着就好。”梅香希望这样的事情永远不要发生,但是她又不得不提前给他们打好预防针,娘亲他们五人在这小偏僻的小山村守着她十多年,她不想他们为难,所以她必须得加快脚步了。
美妇人稳了稳情绪,伸手轻拍着女儿单薄的后背,只是这次手和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了起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辆外表简朴但绝不简陋的马车缓缓驶进了刘家村,敲响了刘府的大门。
轮值守门的小二通报后接过孙管事手上的礼物并把人迎了进去,整个刘府一眼就映入孙少和管事眼中,庭院里陈三在带着梅影等十七人锻炼打基本功,李婶和陈嬷嬷在厨房里忙着早膳,梅香笑盈盈的站在北院门口看着他们两个。
“梅姑娘,在下实在等不及,这不城门一开我们就赶过来了。”孙少两人昨天连夜把三个布包送往了都城,然后兴奋的一晚没睡好,好容易等到开城门,这时才发现太早了确有些失礼了。
梅香装作没有看到他们两个的窘态:“家里人口比较多,条件有限让你们见笑了,快里面请。”
走进堂屋,梅香给双方进行引荐介绍:“这是家母,这是陈嬷嬷。”接着转过身指着另外两人:“这两位就是我昨天谈到的孙宇孙大少,以及孙管事。”
双方见礼后,陈三他们的早课正好结束,李婶儿也摆好了饭。
“孙少和孙叔出门早应该还没有吃早膳吧?一起怎么?”梅香很自然的随孙少对孙管事改了称呼。
孙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