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天欢去墨河找蚌王的麻烦了,冥夜来得飞快,天欢还来不及查探到什么,就被冥夜给拦住了。
都不用谁说,天欢也知道是蚌王从中作梗,原本她应该坚持自己查探一番的,可如今她已经打草惊蛇,便只能暗中留下人手继续查探,自己则装作碍于冥夜面子的缘故,两人吵了几句,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墨河。
亲眼看到天欢和她的侍女离开,蚌王可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转头此发现自己不止额头已经见汗,便是后背也出了一身冷汗。
桑佑见蚌王如此失态,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但他终究是个十分孝顺的儿子,关切地对蚌王道:“父王,战神已经带走了圣女。其实有妹夫在,咱们也不必惧怕圣女。”
明白自己今日反应过度了,蚌王只是顺着桑佑的话说道:“是啊,哪怕圣女在咱们跟前耀武扬威的,终究还是要看女婿的面子。我也不求其他,只求女婿能好好儿跟圣女把话说明白,别叫圣女迁怒了咱们啊。”
冥夜对天欢有愧,至今还没想好如何面对天欢,而天欢自觉跟冥夜已经无话可说,所以两人只是站在云上赶路,都是一言不发。
不过天欢的是侍女可看不惯冥夜和蚌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做派,忍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开口嘲讽冥夜道:“战神今日来得可真快,比那些年圣女为你疗伤的动作也不差什么了。”
冥夜如今贵为战神,自然不可能去跟一个小侍女吵嘴,他看向天欢,却发现天欢还是专心赶路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听到自己的侍女说了什么。
冥夜鼓足勇气,还是决定跟天欢说清楚,于是停下了脚下的云。
冥夜带着一脸歉疚的模样期期艾艾开口:“天欢,我跟桑酒的婚事虽然有些阴差阳错,但如今我已经明白许多事情,当年我对你,只是一个哥哥对待妹妹的感情……”
天欢无语,连说话的兴致都没了,小侍女却冷哼一声再次开口:“谁家哥哥对待妹妹的时候,会不反对跟妹妹订婚呢?”
冥夜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但他又从未觉得自己移情别恋过,所以忽视了小侍女,理直气壮地质问天欢道:“天欢,我们做不成夫妻,终究还是兄妹,你便这样看着你的侍女以下犯上吗?”
天欢难以置信地看着几乎要跳脚的冥夜,不明白什么时候风光霁月的战神,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而冥夜被天欢眼中失望给烫了一下,原本的一腔愤懑之情顿时泄了个干净,赶紧移开了眼神,不敢继续再跟天欢对视。
天欢轻叹一声,幽幽开口说道:“冥夜,我一直在等着你给我一个说法,可没想到最先来到我面前的人会是初凰和禝泽两个外人。”
冥夜又羞又愧,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轻轻唤了一声天欢的名字。
天欢却打定主意今日要将所有事情说开,于是她再次开口道:“从前在父神陨落之后,我恨不得整日整夜跟你黏在一起,因为我空有腾蛇血脉,修为却比上清界许多仙女还要低下,我明白这世上除了父神,便没有人会对我予给予求,因此我只能死死地粘着你才能安心。”
冥夜也想起了天昊刚刚陨落那会儿,天欢的不对劲,但他也只以为天欢需要安慰,却不知道天欢心中竟然藏着这样的恐惧和不安,顿时愧疚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而天欢却露出一个微笑,继续说道:“可是有一天,我却觉得依靠旁人总不是长久之计,因此我决定回腾蛇族地,做最后一次的努力,我不想再让自己困于仙髓属性相冲,不能修行之事了。”
冥夜从前都说不出让天欢依靠的自己的话,如今还有了妻子桑酒,自然就更加无法说出口了。
但天欢丝毫不介意,脸上的笑意更深:“好在上天终究还是眷顾我的,如今我不止修为上来了,还有能力带领腾蛇一族,承担起守护三界四洲的责任。”
“所以,如今便是你尚未跟桑酒纠缠在一起,我们之间那所谓的婚约,怕是也只能长久地搁置了。”
面对天欢的坦诚,冥夜只觉得自己无法抬头,是他一厢情愿地以为天欢会跟从前一样纠缠于他,甚至使出各种手段来破坏他跟桑酒之间的感情。
然而事实却是,天欢在他遇上桑酒以前,就察觉到了自己的真实处境,还积极努力在为改变这种处境而做出努力。
而他不止看错了天欢,也被他跟桑酒之间的感情蒙蔽了眼睛和心神,看不清外界的改变。
再觉得难堪,冥夜此时终究还是抬起头来,对天欢道歉:“天欢,是我错了,错在自以为是刚愎自用,错在因为自己的私情便蒙蔽了双眼,错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轻了你的一切。”
冥夜被天欢憋出来的这一番道歉,足够真诚,也够坦诚,天欢轻叹一声,终究还是接过了这样的歉意:“你如今能想明白就好,但是我如今已经是腾蛇族族长,你不可让我损了腾蛇一族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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