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蓝氏规矩多是出了名儿的,听说清河聂氏的子弟去听学,连续好几次都没能考过,因此不得不年年上门找虐,偏偏外头都好说这是十分难得的机遇,好些小世家求都求不来呢。
以前蓝氏也往江氏发请帖,但姜莘莘借口说如今江氏修炼的功法跟其他世家都太过不同,若是不能遮掩修为恐怕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接连推了三年,这第四年大家都结丹了,自然就不能再用同样的说辞推拒,而且兰陵金氏在收到蓝氏的帖子之后就立马劝过一回,确实不好继续找借口。
金子轩一看到江氏的人出现,眼睛就立马开始搜寻江厌离的身影,他身边还带着几个婢女小厮的,让姜莘莘有些看不惯,但她也不至于说点儿什么。
魏婴要是看不惯的,他可不会遮掩,直接就呛了过去:“我说金大公子,你这是出来听学呀,还是游山玩水啊,这婢女小厮的,这客栈竟还住得下?”
金子轩以前就领教过魏婴嘴皮子的厉害,更不不会自讨苦吃,只隔着姜莘莘和魏婴两个,向后面跟上来的江厌离张望。
“阿离,你们可来了,昨日我就到了彩衣镇,就盼着你来呢。”
江厌离一听,心里多少有些甜蜜,谁不希望未婚夫多想着自己一点呢?
“那你要带我们在彩衣镇好好儿转转,听说蓝氏规矩多,进去之后怕是没什么机会出来,可要趁着听学还未开始,先好生转转。”
金子轩满口答应,姜莘莘已经快要看不下去了,堵着金子轩道:“不是说给我们留了房间吗?赶紧带路啊,耽误了时间可是算你的。”
对于正经大舅子,金子轩当然客气多了,赶紧亲自带着人往楼上走,一边走还一边谄媚地说道:“这彩衣镇河流众多,你们云梦也多水,我特意给你和阿离留了两间正好能看到河房间。”
姜莘莘笑道:“恐怕不止能看到河,离你的房间还挺近吧。”
金子轩努力撑着让自己别脸红,“嗨,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干嘛非要说出来呢,怪不好意思的。”
魏婴听了又翻了一个白眼儿,恨不得抬脚将金子轩给踹到楼下去。
稍作整理,大家很快就换了衣服出现在彩衣镇的大街上。
魏婴嗜酒,站在大街上就抽着鼻子到处闻酒香,金子轩到底先来了一天的功夫,看他这个样子,虽然觉得有趣,但还是好心介绍道:“这彩衣镇毕竟背靠姑苏蓝氏,往来的行商又多,所以特产不少,这镇上最好的酒,就是一种叫‘天子笑’的烈酒。”
魏婴一听就高兴了,当下也忘了找茬,兴高采烈地拉着姜莘莘一起去见识见识:“天子笑?这名字一听就很是不凡,阿澄,咱们多买点儿存着!”
姜莘莘原本不太喜欢喝酒,以前无非就是为了健康考虑,但如今既然喝不醉又不伤身,她也就没什么忌讳了,回头给江尔雅递了个眼神,江尔雅和江厌离还来不及说半个字,她拉着魏婴很快就没了踪影。
江厌离叹气:“我们也赶紧跟上去吧,这两个闻着酒味儿就走不动路,之前在家的时候还有阿爹阿娘管着,如今出了门,咱们两个可管不住人。”
江尔雅听了这话也就笑笑,整个云梦谁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最是护着下面的弟弟妹妹呢?什么管教不管教的,也只是说说而已啦。
这天子笑确实不同,姜莘莘在古代能喝上的酒大多是大米小米酿造的米酒,不然就是水果酿造的果酒,而天子笑是用杂粮酿制而成的最像白酒的酒类了。
“清而不烈,纯而不妖,果真是好酒!”
姜莘莘摇头晃脑地评价道。
后头跟上来的江厌离和江尔雅噗嗤一笑,江厌离可不会给姜莘莘留面子,直接说道:“咱们少宗主这不是挺有文采的嘛,怎么昔日就把老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
本来也就是姐弟俩随意说两句,姜莘莘对这些事情一向不在意,甚至还笑嘻嘻地答话:“哎呀,我本就是朽木难以雕琢,老先生教我那才是妙手回春一样的本事,若不是他老人家教得好,今日我还能有这出口成章的时候?”
原本跟上来陪着江厌离的金子轩,还以为江厌离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下姜莘莘的面子,会让少年人受不住,却没想到姜莘莘果真想得开,但介于他这便宜未来姐夫的身份,江厌离和江尔雅能笑两声,他可不能跟着笑。
金子轩这点小心思姜莘莘和魏婴看得透透的,魏婴最看重的就是两位姐姐,江厌离在他去江氏之前就跟金子轩订了婚,这他没办法改变,所以他只能跟姜莘莘一起可劲儿折腾金子轩。
而江尔雅至今还未有心仪的男子,他觉得自己应该为江尔雅撑腰,且一定要为江尔雅把关,不能让江尔雅随便找个男子就嫁了。
所以当下魏婴便嚷嚷道:“两位姐姐你们看,金子轩一路跟过来什么用处也没有,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两句,这样的男人要来干嘛?!”
金子轩眼睁睁看着又一口锅甩到自己脑门儿上,赶紧为自己辩驳:“不是啊阿离,你看,这是我刚刚给你买的糖人儿,还是你最喜欢的兔子呢!”
江厌离收了兔子糖人儿,当然不会继续顺着两个弟弟的意思难为未婚夫,所以一言不发和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