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嫔住得离华妃这边远一点,可因为仪欣怀孕走得慢的缘故倒是比仪欣先到,仪欣进门的时候华妃正趾高气扬地问莞嫔昨夜甩开宫女太监单独去了何处。
仪欣上前给皇帝见礼,皇帝不等仪欣膝盖打弯儿就伸手扶了一把,莞嫔看得心里酸涩了一下,转头给仪欣见礼的时候都没能收拾好脸上的表情,皇帝一看就心疼了。
华妃也觉得皇帝刚刚扶了仪欣一把动作,以及仪欣扶着肚子的动作都十分扎眼,所以放过了正在质问的莞嫔,转头就把火力对准了仪欣。
“瑾妃,温宜公主被人下了木薯粉,如今还在后头哭闹呢,老实交代吧,是不是你叫人下得黑手?!”
仪欣在心里冷哼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怎么,年羹尧在前朝居功自傲让皇上十分没脸,你年世兰就在后宫骄横跋扈随意陷害弹压嫔妃?我倒是不知道,这天下竟不姓爱新觉罗,要改姓你们年氏兄妹的‘年’了!”
“好叫你华妃娘娘知道,年羹尧会打仗不假,可能上战场的又不是只有一个年羹尧,便是先帝的直郡王如今已经年过五十奔着六十去了,也依旧能轻松吊打年大将军呢。”
华妃没想到仪欣说话还能如此直接,所以惊诧间就忘了打断仪欣的话,等仪欣说完了才想起来赶紧拉着皇帝辩解:“皇上,您是知道的,臣妾的哥哥可是从潜邸的时候就跟着您的,也曾为您立下过汗马功劳,他不过是性子急了些,并没有不敬上位的意思……”
这轻飘飘的辩解完全不能叫皇帝如何,只是皇帝到底念着华妃当年失去的那个孩子,况且如今的确不宜对年家翻脸,所以皇帝随口安抚华妃道:“好了,朕知道你对朕一片真心,你哥哥那边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朕总要容忍几分。”
旁观的莞嫔立刻明白皇帝这不是在安抚华妃,实际上是在表达自己对年羹尧的不满,只可惜华妃是个脑袋空空之人,竟听不出皇帝的言外之意,只以为皇帝对她一片真心呢。
于是莞嫔看向华妃的时候,不免带上了几分怜悯和微不可察的鄙夷。
两人柔情蜜意演了半晌,还是皇帝记得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开口为仪欣作保:“瑾妃近日喜欢折腾小厨房做什么新点心,朕跟前也送了不少过来,她要木薯粉,实在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况且她那里只在御膳房领了东西而已,并未再跟御膳房有什么交集,温宜这一遭,跟瑾妃无关。”
仪欣先是直接陷害年家势力过大又勾连前朝后宫又功高震主之嫌惹得华妃十分嫉恨,这会儿又有皇帝亲口为她作保,华妃看仪欣的眼神比看莞嫔更加凌厉。
可仪欣却不是莞嫔能比,她依旧悠闲地喝茶,甚至还用表情挑剔了华妃这里的点心,看得华妃火冒三丈。
皇帝一直觉得仪欣自从进宫之后就过于冷淡了,他可是了解过的,仪欣在家的时候是个小辣椒,话多道理也多,在兄弟们中间还有几分骄横。
可仪欣进宫之后竟然十分循规蹈矩,虽然看着的确有大家贵女的风范,可唯独对他这个君父过分冷情了些。
他当然不敢说后宫女子都爱慕他的容貌或者权势,他亲娘那些年在先帝跟前立起善解人意温柔小意的人设,除了为自己争宠以外,其实也是为了子女和娘家争抢圣眷。
原本他以为仪欣是明白自己进宫只是为了表达富察氏的态度,所以对争宠一事才不上心的,后来观察久了,他反倒是确定了仪欣确实对他没什么意思。
可揣摩到这个事实之后,他不禁又觉得仪欣有几分有趣,尤其来了圆明园之后仪欣脸上的笑容越发多了起来,他对仪欣那点儿芥蒂便渐渐消散了。
不过,眼前到底还是莞嫔更加重要,所以皇帝亲口为仪欣作保之后,便亲自询问起了莞嫔先前莞嫔没有回答的问题:“嬛儿,昨夜你到底去了哪里?”
莞嫔有口难言,她昨夜一时兴起甩开了宫女太监不期然走到了清凉台,还在清凉台遇上了果郡王,若是身边有宫女太监跟着倒也罢了,可偏偏她遇上果郡王的时候是孤男寡女相谈甚欢,她私底下倒也能如实解释,可偏偏眼前这地儿是华妃的地盘,华妃奈何不得仪欣,却能轻松拿捏她。
莞嫔脑子转得快,从先前皇帝为仪欣开脱的话里得到了灵感,避重就轻道:“嫔妾昨夜里一时兴起确实甩开了宫女太监单独走了走,可这木薯粉嫔妾虽然领了,却也接触不到公主的饮食,何况华妃娘娘这里也设了小厨房……”
公主的一碗辅食当然不用劳烦御膳房,甚至不用劳动华妃这里的小厨房,只让茶水房里添一口小锅就成的事儿。
华妃没想到莞嫔说话如此刁钻,她也是有脑子的,御膳房的人轻易不会去收买,所以她也没把握御膳房的人会向着她说话,因此此刻只能抓着莞嫔单独消失了不短的时间这事儿不放。
“莞嫔如此避重就轻,难不成,昨夜你去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见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人?”还做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话着实恶毒,尤其是对宫妃来说,所以莞嫔当即就气红了脸,皇帝也轻斥华妃道:“华妃慎言。”
华妃见此心里越发酸涩,一个仪欣怀着身孕呢,皇帝看顾几分她还能忍受,可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