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第一次觐见皇后,新人们不止不能先跟别的嫔妃们聊天儿见面,甚至就连身边带着的贴身宫女都只能先站在外面,等觐见皇后以后,请安的日子才能带着贴身宫女一起进入景仁宫正殿。
如今宫里嫔妃不多,妃位上有华妃、齐妃和端妃,而端妃常年生病,在潜邸的时候就已经很久不露面了;嫔位上有敬嫔、丽嫔、裕嫔,且裕嫔远在热河行宫看护五阿哥并未在京城,皇帝也好似没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外头一样。
然后就是曹贵人和欣常在了,再加一个已经待年有些时候的淳常在。
剪秋进去将新人之间的位子纠纷告诉了皇后,同时也说了华妃依旧没来的事儿。
皇后原本心情还不错,可听到华妃故意拿乔,顿时沉下了脸色,一边往前殿走一边头也不回地对剪秋说道:“华妃迟到就迟到吧,横竖没有本宫一个皇后等一个妃子的道理。”
老人们见皇后出来齐齐下拜,皇后没有丝毫为难地直接叫起,然后齐妃就说起了华妃的事儿:“这华妃可真是够不给皇后娘娘面子的,新人觐见这么重要的日子还要拿乔。”
皇后心头一梗,她当然知道齐妃是在为她抱不平,可她这话无异于直接说她这个皇后还管束不了区区一个妃位。
皇后面不改色,还能笑得温婉贤淑的说起新人:“敬嫔也莫要继续万事不管,沈贵人既然分到了你宫里,你作为一宫主位总要拿出主位的气势来教导底下的人。”
敬嫔假装听不懂更深层次的意思,一脸诚恳地认错:“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嫔妾一定管好咸福宫。”
欣常在又快言快语地说了些新人不懂规矩的话,剪秋便说新进宫的小主们已经准备好觐见了,皇后这才开口宣人进殿。
仪欣和博尔基吉特贵人打头,沈贵人和莞常在紧随其后,最后是夏常在和安答应。
第一次觐见皇后,不管什么分位的,都要一跪三叩的见礼,只是因为一大群人挤在一起叩头实在是不像样儿,所以宫里如今用的是一跪三甩手来代替三叩头,那动作做起来就跟招财猫似的,显得有些滑稽。
皇后根本没有难为新人的意思,直接叫起,只是依旧说了些尽心服侍皇上,为皇家开枝散叶之类的话。
仪欣从始至终都保持面无表情生人勿近的模样,皇后见她这样,心里不免感叹白瞎了她一张好脸,但却丝毫没有对她放松的意思。
然后华妃就来了,听着门外太监的唱名,一群女人都变得有些紧张。
沈眉庄和甄嬛也听说过不少华妃的事迹,就连教导宫规的姑姑都说华妃乃是力压满洲旗和蒙军旗的第一美人,甄嬛还曾轻蔑地说过华妃“以色事人者,能得几时好”的话,只是因为派过去的芳若姑姑是个心有成算的人,只把这话告诉了太后,就连皇后都没说。
华妃摇曳生姿地走进来,确实有些气场,就连仪欣身边的博尔基吉特贵人都稍稍变了脸色,尤其是看到华妃只是膝盖稍稍打弯儿就算是给皇后行了礼,其他新人们都觉得华妃这是恃宠生娇,企图威逼皇后。
华妃坐定,新人们便要蹲身给华妃行礼,顺便认识认识后宫的老人们。
可华妃偏偏一直不叫起,反而跟皇后聊起了家常来,她抬手欣赏着手腕上的翡翠手镯,抱怨着今年进贡的翡翠颜色不够,又内涵皇后早就失宠,穷得连做新首饰的银子都没有了。
可皇后却笑道:“本宫新得了一对儿东珠耳环,念着户部吃紧,倒是不好破费了。”
华妃顿时黑了脸,偏生皇后这个时候又提醒她道:“华妃妹妹快快叫起吧,别只顾着跟本宫说话啊。”
华妃不情不愿地叫起,转头又问道:“哪位是瑾贵人?”
仪欣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上前一步,微微屈膝道:“妾身延禧宫瑾贵人富察氏。”
华妃没有难为仪欣的意思,毕竟富察氏不是年氏惹得起的,她只是好奇为何富察氏家的女儿也能得一个封号。
此时,华妃见仪欣长相也就那样儿,在新人里面算不得拔尖儿,倒是放心了不少。
只是说道:“瑾贵人确实是个守规矩的,难怪皇后娘娘要特意表彰了。”
仪欣归位之后,华妃又问道:“哪位是沈贵人?”
作为同为汉军旗出身的沈贵人,华妃对她的敌意最大,毕竟两人都是汉军旗出身,且沈家也从军,沈贵人的亲爹还是正三品的武将。
沈贵人也学着仪欣的样子站出来一步微微屈膝行礼,可她在听到华妃说她长得不错的时候,说错了话,居然说华妃国色天香,华妃简直要笑死了,赶紧抓住她话里的把柄训斥道:“本宫不过是个妃位,这国色天香不是用来形容皇后的吗?”
沈贵人也着急,可她自己说错了话,被华妃拿住了把柄一时没想到什么好法子转圜,还是莞常在站出来打圆场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如明月光辉,华妃娘娘国色天香如明珠璀璨,妾身等望尘莫及。”
华妃静静地看了莞常在一眼,问道:“你又是哪位?”
莞常在赶紧说道:“妾身碎玉轩莞常在甄嬛,见过华妃娘娘。”
华妃见莞常在容色着实出众,心里酸得不行也恨得不行,可转